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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隔著花窗往外望,算是明白那個大石獅子是什麼情況了——那個鎮南天,其實就是用來壓煞神的。

  那玩意兒連煞神都能鎮住,難怪我望氣的時候,眼睛都刺痛刺痛的。

  江家手段不低啊!

  那個鎮南天,說通俗點,就跟一個籠子一樣,能把東西鎮壓在一定的範圍之內出不去。

  所以,煞神就在這個院落里,誰進來誰倒霉。

  也不知道江家從哪裡,弄到了這麼厲害的東西。

  我想起了江年來,會不會,也是屠神使者從中幫忙?

  程星河盯著四面的角落,有些心有餘悸:「煞神上哪兒去了?」

  結巴公子忙說道:「是,是不是看大富貴兄弟英明神武,不打了?」

  那不可能。

  煞神現如今隱匿起來,應該只是被我剛才那一瞬間的爆發給嚇住了,好像辨認出了我身上某種讓他畏懼的特質,現如今,他應該是在暗中觀察,找機會。

  一開始,他把人臉藤和纏腳蟲召喚出來,就是想試探我們,後來索性親自出現了。

  畢竟是主殺戮的神,即使成了迷神,也還是有殺戮者的本能。

  上次分別之後,煞神身上,到底出了什麼事兒了?

  怎麼也得查清楚。

  不過,目前這種暗箭難防的感覺,比之前更危險了。

  要掙脫這個危險,唯一的方法,就是找到江老爺子。

  這時結巴公子一靠近,那種不理智的感覺再一次湧上心頭,幸虧白藿香給了保溫杯,我趕緊拿出來喝了一大口,清涼的蓮花蕊沁人心脾,像是把心口的無名火給澆滅了,那感覺才被壓了下去。

  不過,我盯著那個太師椅——剛才,真是幻覺?

  不可能,幻覺,怎麼會把煞神給指出來?

  剩下的路,可要多加小心了——煞神就在暗處,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們就會遭遇厄運。

  剛想到了這裡,一陣腳步聲就響了起來。

  「來人了。」

  結巴公子一愣:「哪兒呢,我怎麼沒聽到?」

  那一陣腳步聲極為輕微,要不是我有觀雲聽雷法,根本就察覺不出來,顯然是故意壓著聲音——媽的,剛才的聲音是在是太大了,江家人追過來了,要給我們來個瓮中捉鱉!

  我們被煞氣一衝,也會時運走低。

  這麼一尋思,我就從砍碎的多寶閣里,挑了幾根木料:「程狗,幫我找幾張彩紙。」

  程星河沒明白我要幹啥,但是我要幹的事兒,他從來不多問,回身就找。

  結巴公子傻了眼:「大富貴兄弟,不是,來人了,你還幹嘛?想把這些東西修補上贖罪?我勸你還是算了吧——這個南海金絲梨木,除了猢猻顧,沒人能修得好,咱們還是趕緊躲起來吧!」

  「我不是贖罪。」

  我是要強效轉運。

  「給。」

  程星河拿了幾張彩色硬紙,已經幫我裁切整齊了。

  那硬紙在黯淡光線下,依然流光閃爍,結巴公子看清楚了,頓時就愣住了:「這是——萬金點彩紙……」

  這玩意兒是幾百年前的工藝,專門製作唐卡一樣的宗教裝飾畫,有金屬一樣的流光溢彩,據說是金線和孔雀毛織造出來的,價值連城,這東西擺在家裡的財位上,財運滾滾。

  結巴公子識貨,看見程星河竟然把這種紙給裁了,再一抬頭,一口氣差點沒上來:「造孽啊……」

  他看見,牆上一副六仙花團錦簇獻壽圖裡,那些仙人只剩下腦袋,身上則開了空窗——衣服是彩色的,被程星河給削下來了。

  程星河滿不在乎的說道:「不怪我,是他命中應有此劫。」

  我則下手飛快,把那些彩色的紙張疊好,扎在了木頭條上。

  結巴公子正惋惜說那畫世上已經沒有第二幅的時候,發現我竟然用那些東西來做風車,氣的快哆嗦起來了:「你你你……」

  那就更好了,有靈氣,用起來更爽。

  「這不是一般的風車。」我手腳麻利的做了三個,一個人後脖頸子上插了一個:「轉運的。」

  這是厭勝的法門——你要是走背字,煞氣重,這種法子做出來的風車,可以幫你把煞氣轉走,說通俗點,跟換氣的排風扇一樣。

  說起來,老頭兒也會這種法門——在有人需要強效轉運的時候,好比街上賣鹹魚的老張,過年的時候推牌九,把一年的魚錢給輸出去,孩子上學的錢都沒了,哭哭啼啼找老頭兒,說讓老頭兒幫他轉運,不然在門臉門口喝百草枯。

  老頭兒沒轍——看他們家孩子可憐,就給他扎了一個小風車,讓孩子跟著他上賭場,叮囑他,把風車插在了後頸上,隔一會兒吹一次,老讓它轉著。

  「轉」同「賺」,好運氣就來了。

  但是要記住,見好就收,貪多有禍。

  小孩兒和老張道謝而去,果然,風車在脖子上這一轉,當時就轉了運,沒幾把牌就把輸的都贏回去了,小孩兒催著老張走,可老張不走啊——他好不容易贏了錢,能走嗎?

  後來錢是贏了不少,八千多——結果第二天喜滋滋進貨的時候,一大塊冰魚的大冰塊把他腿給砸斷了,看病不多不少,正好花了八千。

  我們按理說是不會給自己下法門的,可現如今煞神在這裡,不準備點措施,就是自找倒霉,這算是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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