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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庫房裡面,都是齊老爺子做帝流漿的各種用具,但是他過去整理的時候,發現了一塊空地。

  齊老爺子這輩子特別愛整齊愛漂亮,什麼東西都要擺放的整整齊齊的,說起來,跟厭勝門的老三一樣,可能是有點強迫症。

  但是那個空地上的落灰上,有一個很明顯的痕跡,說明不久之前,這地方還有一個東西。

  他起了好奇心,問這裡原來的東西呢?

  那看守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搖頭說不知道。

  程星河正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時候,存了心思,就要立威,立馬說要麼監守自盜,要麼玩忽職守,你們選一個罪名。

  那幾個看守的一開始是不太服氣,但是程星河一下就把鳳凰毛抽出來了。

  這也是摸龍奶奶的目的——教給他七十二路趕龍法,就是怕齊家家大業大,下頭欺主。

  一看程星河動真格的了,那幾個看守的嚇的什麼似得,連忙說沒有玩忽職守——換班的時候,是看見一個人影過去了,但是一閃就過去了,再追過來就沒看清楚,當時還以為是眼花了呢。

  程星河就問,看見那人身上什麼特徵沒有?

  其中一個守衛是個夜貓子眼,立馬說道:「那人耳朵挺大。」

  耳朵挺大,其實就是一句指證了——那次來的,只有十二天階家族,其中,田家是出了名的耳朵大。

  程星河當時就知道了。

  可哪怕是田家人偷的東西,你光憑著這模稜兩可的一句,也不能被稱之為證據,才剛當上了齊家的繼承人,就跟同氣連枝的十二天階鬧內訌,也不是聰明人的做法。

  程星河長了個心眼兒,按下沒提,但是心裡總有個疙瘩——畢竟是齊老頭子留下的東西,還沒繼承就弄丟了,九泉之下,也不好面對齊老頭子。

  他這一回來,也想找我商量商量這事兒,不過一回來我這邊事情就是一片亂七八糟,他也沒顧得上提。

  但是現在,田家忽然有了帝流漿,那肯定跟偷走的東西有關係。

  程星河接著就說道:「既然是我外公的東西,那就是我的東西,我的東西,就是你的,咱們就上田家,跟他們要個說法。」

  原來還有這麼一出。

  那是得調查調查。

  這會兒秀女進來了,手裡大包小包全是東西,一聽「田家」倆字,就皺起了眉頭:「你們說的,是十二天階的田成鶴?」

  啞巴蘭眼睛一亮:「你也知道?」

  秀女把東西一放,咬牙切齒:「咱們厭勝跟田家,那是世仇!門主,你要去滅了他們家,我跟你一起去。」

  「滅了?什麼意思?」

  原來,田家的勢力範圍,正跟厭勝的有重疊。

  各行各業其實都是一樣——比喻的通俗點,好像農民之間相鄰的田地,個人在個人的地盤上活動,可突然你鄰居把你地上的苗子拔了,種上自己想種的東西,你肯定也得跟他幹起來。

  厭勝和田家就是這樣。

  田家打以前開始,也在西川有了很大的勢力範圍,時常擠兌厭勝,兩方爭鬥了挺長時間,但是田家有天階,認真爭鬥就是兩敗俱傷。

  本來兩方算是互相制約,但是有一天,厭勝一個很要緊的先生從外地回來,帶回來了很重要的東西,可經過了田家,就離奇失蹤了,厭勝忍不住了,說肯定是田家乾的,田家說有證據拿出來。

  厭勝當時要留著力量推翻天師府,所以只能保存實力,還都決定好了,取代天師府之後,第一個整治田家。

  田家對厭勝也是一樣——說是歪門邪道,嚴防死守。

  一直發展到,但凡在外面見到了落單的對方,勢必要多找一些幫手,收拾一下對方的人立威,後來天師府跟厭勝打起來,田家也派人去支援天師府,兩家可以說互相恨的牙痒痒。

  「咱們早該給田家點顏色看看了,」秀女簡直咬牙切齒:「咱們的名聲這麼壞,也跟他們大肆污衊有關,門主有這個念頭,咱們高興的很。」

  原來還有這麼回事兒。

  啞巴蘭一拍桌子:「好麼,敢情他們田家淨干點偷雞摸狗的事兒,哥,咱們去教訓教訓他們!」

  說起來,田家在十二天階的排名並不高——是後四位之一。

  可是,竟然敢對前四位的齊家下手,還敢人人敬而遠之的厭勝為敵——這百無禁忌的勁頭,簡直跟貔虎光一樣,不是傻子,就是大佬。

  我點了點頭,說行,咱們去拜訪一下。接著就問秀女為什麼突然來了?

  秀女連忙說道:「這不是要換季了嘛,鬼仙讓我帶來的。」

  說著,把大包小包攤開:「她說她不把您的衣食起居照顧好,枉為您的妾。」

  都是換季的衣服和起居用品——潤喉糖,新衣服,甚至手套,我心裡一陣暖,我長這麼大,第一次在生活上,被人這麼關心。

  只可惜,我沒給過她什麼。

  哪怕是她心甘情願,我也不能白受人家這個好,有機會,一定回報。

  啞巴蘭看的一愣一愣的:「有個女人就是好——江采萍就沒個姐妹什麼的……」

  但是話剛說到了這,他就想起來了,是有個姐妹叫江采菱,不過,江采萍像是浮萍柔軟和順,江采菱就像是菱角,兩頭是刺。

  其中,就有一個保溫杯。

  我拿了保溫杯,就把黃二白給的蓮花蕊放上,沖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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