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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血脈至親,被血脈至親當垃圾往外扔了,誰心裡能舒服。

  而他接著推了我腦袋一下:「你也別跟著發呆了,我問你,什麼時候,找酒金剛的女兒?不管是人情債,還是什麼債,欠了就得趕緊還,日久生變,要生利息的。」

  誰說不是呢!

  趕緊把這個人情債給還上,還完了,好繼續找四相局的下落——程星河的日子,也不多了。

  我一尋思,就拿了幾個石頭,排了一卦。

  這一排下來,結果出來,說我要尋找什麼的話,東南有利。

  東南……

  程星河一尋思東南的方向,臉色忽然變了一下。

  「怎麼了?你在東南有債主啊!」

  程星河搖搖頭:「沒有沒有。你繼續算。」

  我再往下一算——東南方向,有萬年紫花斛木的地方。

  萬年紫花斛木,這個樹種不多,這下目標就更是縮小了不少,可程星河的臉色,卻更難看了:「萬年紫花斛?」

  啞巴蘭都聽不下去了:「哎,你怎麼老一驚一乍了,這樹又礙著你了?」

  程星河皺著眉頭正要說話,忽然頭頂就是一片鳥飛過去的聲音,接著,一個人風塵僕僕的過來了:「請問,哪一位是程先生嗦?」

  是本地口音,身上背著一個郵包。

  阿丑認出來了:「這是我們這裡跑腿的嗦。」

  程星河莫名其妙的站起來:「什麼事兒?」

  那人確定了程星河的身份,立馬從懷裡取出了一個大盒子:「有人托我給您送來的。」

  程星河更莫名其妙了,兩隻手接過來,我也好奇,伸著脖子剛要看,結果,還沒等拆開,我手機忽然響了一下。

  是杜蘅芷。

  她回天師府了?

  我接起來,她就說道:「齊家的事兒,你接到消息沒有?」

  齊家?我立馬看向了程星河。

  「什麼事兒?」

  「齊家的齊老爺子駕鶴西去了。」

  我一愣,忍不住又看了程星河一眼。

  手機聽筒聲音很大,程星河聽見,臉色倏然也變了。

  杜蘅芷說道:「咱們十二天階家族同氣連枝,這種大事兒,咱們是一定要露面的,畢竟你是……」

  是啊,我是西派的「法定繼承人」。

  這是紅白大事,這個身份,要是不去露面,杜蘅芷這邊面子過不去,齊家八成也要挑事兒,西派沒少給我幫忙,既然被公孫統害的擔了這個名頭,那無論如何,也得去一趟。

  可是,酒金剛女兒的事兒……

  杜蘅芷似乎聽出來我什麼心思了,立刻說道:「離著你所在的地方並不遠,我很快就能去接你——齊家的大宅子,就在你東南處。」

  東南?

  這麼巧?

  去找酒金剛女兒,也要去東南。

  「對,」杜蘅芷接著說道:「你要是不方便過去,也沒什麼,我——可以找找藉口。」

  我聽得出來,她聲音里有期盼,也有失落。

  西派對我厚望,我也沒給她做過什麼。

  我吸了口氣:「行,我們很快就動身。」

  杜蘅芷一下就高興了起來:「好,等進城了,我去接你。」

  掛了電話,我就看向了程星河:「你外公……節哀順變。」

  程星河咧嘴露出了一個很難看的表情,打開了那個包裹。

  那個包裹是精緻的銀色包邊,上面是白菊花和黃菊花組成的圖案,正中間是墨色大字。

  「奠」。

  這個盒子,怕捎來的,也是同一個消息。

  他看向了那個跑腿的:「這是誰讓你給我捎來的?」

  第1299章 棺材內響

  那跑腿的拿出了一個本子,仔細看了看,皺起了眉頭:「不好意思,我這可能忘了記了。」

  阿丑也說,這種窮鄉僻壤,都是隨手一記,不好查。

  來的倒是快——快點出乎意料。

  程星河吸了口氣,把盒子打開,內里是一身孝服,一個黑臂章,還有一個白帖子。

  那也沒啥好猶豫的了,只能動身了。

  當天晚上睡了一覺——倒是一個難得的好覺。

  其實很想夢到瀟湘,可不知道是不是我多疑,自從在上次,聽說景朝國君,是為了她才自封神君,修四相局的時候,她就有點躲著我。

  一邊想著,我就一邊沉到了夢裡。

  「嗚嗚……」

  是一陣哀樂的聲音,我以前老因為古玩店老闆的關係做喪葬一條龍,對這個音樂太熟悉了。

  將軍令。

  接著,我就聞到了一股子檀香的味道,用料精純上好。

  許多穿白戴孝的人從我身邊走過去——那些人表情都很怪。

  他們在笑。

  我還幹過哭喪的兼職,對喪事熟稔於心——哪怕是跟死者毫無關係,出於情面,裝也要裝出個難受來,是怕主家不打你還是怎麼著?

  那個笑,讓人毛骨悚然。

  「一叩首……」

  有的地方喪葬是這個禮儀,死者為大,賓客要給死者磕頭,送死者一程。更何況,還是業界大佬。

  「二叩首……」

  那些人仰起臉,還是帶著笑,很僵,很詭異的笑。

  「三叩首……」

  這些人還沒來得及跪下,忽然,我聽到了「邦」的一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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