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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乘雷猛地抬起了頭:「你……」

  他有感激,有震驚,似乎不相信,我能不計前嫌。

  我也不想這七百里的百姓倒霉。

  江辰對我的回答十分滿意,點了點頭:「這就對了——你想伯祖平安回來,救你的那條龍,可以。只要你答應我三件事兒。」

  「你說。」

  程星河嘆了口氣。

  我們都知道,他絕對不會憋出什麼好話來。

  果然,江辰的視線越過了我的肩膀,看向了伏在我背上的赤玲,愉悅的說道:「第一件,簡單,這個陰生子,是你從我那搶走的,現在,你把她還給我。」

  放屁。

  一開始,就是馬元秋把赤玲給搶走的——她是個人,不是你們的物品。

  但是這個時候,我才發覺,背上的赤玲,已經半晌沒動靜了。

  回頭一看,心裡才沉了一下——只見赤玲本來就沒有血色的臉,現如今白的跟紙一樣,漆黑的眼珠子幾乎被定住,她的嘴也微微張開,像是被什麼最深沉的恐懼給壓住,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能叫出來倒是好——沒經歷過的話,沒人能理解那種最深刻的恐懼。

  我立馬說道:「赤玲,你別怕,我在!」

  赤玲的手擱在我的脖子上,冷的像冰。

  聽了我的話,她這才像是回過了神來,手一下死死抓住了我脖子,氣息完全是紊亂的,忽然狂叫了起來:「爹——爹我不去,爹我怕——我怕這個人魔!」

  我立馬按住了她的手:「我知道,我知道……」

  江辰盯著赤玲的眼神,也十分複雜。

  我沒忘——赤玲之前,是個古靈精怪的小姑娘,脾氣是暴躁點,性格是古怪點,但她絕對不是瘋子。

  她是被馬元秋和江辰抓去之後,生生逼瘋的。

  誰也不知道,她在江辰手底下,受到了多大的折磨,才變成這樣。

  她瘋了之後,白藿香給她看過,說她的病,治不好,因為病不在身體上,而是在心裡。

  她為了再也不要想起那段經歷,甚至逼著自己摒棄了大部分的記憶。

  江辰要她,我當然也知道為什麼——沒有陰生子,就進不來真龍穴,他不過是拿著她,當做一個鑰匙。

  我一邊安撫赤玲,一邊接著問道:「第二件呢?」

  江辰把一條長腿,疊在了另一條腿上:「把那片龍鱗給我。」

  我心裡一提。

  那龍鱗,其實就在伯祖身上!

  可是——伯祖並沒有把這件事兒告訴給江辰,而是暗地把龍鱗藏起來了!

  他要是不說還好,可一旦說出來,我心裡就踏實了。

  瀟湘還沒落到他手裡。

  江辰的眼神是何等厲害,顯然已經從我的表情上捕捉到了什麼,立刻皺起英挺的眉頭:「怎麼?」

  程星河忍不住了,破口大罵:「你說怎麼?你的嘴讓屁崩過吧,說的是人話嗎?男子漢大丈夫,別的可以不計較,殺父之仇,奪妻之恨,誰忍得了?我告訴你,別以為七星脾氣好……」

  江辰的視線,一直也沒偏移,死死盯著我眼神的變化,像是想從我的眼睛,讀到了我心裡。

  我立刻裝出了若無其事的樣子:「第三件呢?」

  程星河歪著頭,也看著我,表情難以置信:「七星,你不會真的……」

  江辰坐直了,修長的指頭悠然敲打著太師椅的扶手,緩緩說道:「那就更簡單了。」

  他盯著我的眼睛:「你把七星龍泉和玄素尺放下,跟我走。」

  說著,一歪頭。

  我看出來了,他示意的,是束龍網和縛龍繩。

  意思,是要我完全放棄抵抗,躺在案板上任他宰割。

  程星河繼續大罵,說他要騎在人脖子上拉屎。

  我點了點頭:「說完了是吧?」

  江辰點了點頭,神態十分自信。

  似乎他看準了,我為了七百里的百姓,為了救瀟湘,什麼事都能做。

  我對他一笑:「你不把伯祖放了,可以。」

  江辰挑起了眉頭。

  所有的豢龍氏的眼神,也全聚集在了我身上。

  「我自己搶。」

  江辰的瞳孔,驟然一縮。

  是啊,要是在以前,我會按著老頭兒說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把損失降到最低,就是人生智慧。

  可現在我明白了——不是每件事兒,和和稀泥就能過去的。

  保護重要的人,妥協確實是一種辦法,但這並不是唯一的辦法。

  面對著無妄之災,比防守更管用的——只有反擊。

  江辰的眼神暗了下去,但嘴角勾起來:「李北斗,你變了。」

  是是變了——這是你逼我的。

  我轉臉看向了那些豢龍氏:「我知道你們是為了什麼聽他的話了——不過是為了伯祖,不過,現如今,我要是告訴你們,我也能把伯祖救回來呢?」

  江辰皺起了眉頭。

  豢龍氏一怔,董乘雷反應是最快的,扶著柱子就站了起來,顫聲說道:「我們豢龍氏,要不是迫不得已,也並不想恩將仇報——你要是真的能把伯祖給救回來,你說什麼,我就聽什麼!」

  我環顧了一下剩下的豢龍氏:「你們呢?」

  他們面面相覷。

  顯然,他們心裡還是沒底。

  江辰敲打扶手的手,終於不知不覺的停了——他也在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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