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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拼盡全力,接連炸了好幾次誅邪手,才在一股子腥臊之中,勉強把手挪動了三十多厘米,一尋思拔七星龍泉估計也是虛耗行氣,先看看這是什麼東西。

  這個時候,面前一陣冷光亮了起來——是程星河不知道想了什麼主意,用嘴從懷裡叼出來了一根螢光棒,這一咬,光線透出來,我看清楚了眼前景象,呼吸頓時一滯。

  四面八方,竟然都是數不清的慘白人臉,跟進了萬人坑一樣。

  程星河的含含糊糊「媽耶」了一聲,但是我們再仔細一看,又「臥槽」了一聲。

  只見那些慘白人臉都閉著眼睛,好似睡死鬼一樣,而他們的腦袋下,都是細細長長的東西,絞擰在了一起。

  長脖子鬼?

  不對,我腦子裡一亮:「這他媽不是人臉藤嗎?」

  這東西厭勝冊里說過啊!

  這是一種植物,盛產於「西域」,也就是現在大西北,雖然是植物,但是陰氣森森的,吃活物。

  當然了,普通植物都是沒有攻擊性的,比如千百年的老榕樹,人類要砍要伐,一點反抗能力也沒有。

  但也有一小部分不是吃素的——比如豬籠草和食人花。

  它們專門消化活物。

  這人臉藤也是一種這種捕食性植物,還是其中的霸王。

  而它是通過什麼捕捉獵物呢——自己的藤條。

  一旦感覺到了有體溫的東西,立馬就纏上去,那些藤條力氣很大,纏的很緊,從獵物身上吸取養分,來供養自己的果實——就那人腦袋一樣的東西。

  但凡被抓住了,哪怕老虎豹子,也束手無策,只能被慢慢纏成一具骸骨。

  原產地的人,都管這個叫鬼藤,說是人的怨氣滋養出來的,沒有不繞著走的。

  果然,再仔細一看,那些人臉看似人臉,五官俱全,其實都是這些東西的果實。

  程星河聽到了這裡,忍不住問道:「要是果實,能吃嗎?」

  我說你不是聞到這個味道了嗎?嘗嘗?

  程星河嘴角一抽——他也想到了,這藤條的養分都去供養那些人臉果實了,裡頭都是屍液,好吃才有了鬼!

  得想轍啊——可是,只要有體溫,這東西就絕不會撒手,想掙脫,除非我們變成冰冷的死人。

  我立馬問道:「程狗,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程星河咧嘴:「這輩子除了我媽,也就這玩意兒抱我抱的這麼緊——媽媽的吻甜蜜的吻……」

  吻你大爺。

  我看出來了,這貨怕我擔心,是故作輕鬆呢,我身上早滋生出了龍鱗,這玩意兒纏我也纏不出什麼花來,可程星河就不一樣了——他白襯衫已經慢慢洇出了血,這麼下去,他遲早也得變成了骨頭。

  再看向了那些人臉,我心更沉了——那些慘白的臉,都開始逐漸有了紅暈。

  就連那垂頭喪氣的五官,也他娘的慢慢伸展了開來,像是——在笑!

  厭勝冊上說過——一旦這些人臉睜眼,那人就完了。

  這樣下去不行。

  他們笑,我們該哭了——對方知道我有龍鱗,這些東西纏不死我,才放心把我弄下來的。

  我不能讓這些人臉睜眼——我不能讓程星河死在這。

  我不言不語,拼命積攢行氣,開始炸手頭上的藤蔓——非得開出一條路來不可。

  程星河瞅著我:「你個傻子,知道後頭還有什麼嗎就瞎雞兒亂炸,再炸出一個機關來,你就老實了。」

  我答道:「那不可能——你也聽見了,他們留著我的命還有用,怎麼會提前弄出傷命的東西。」

  程星河一聽是這個道理,想給我幫忙,但掙扎不出去,只好嘆了口氣:「哎,田宏德顯然不是主謀,這次你說你又得罪誰了?」

  太多了,具體說哪一個,真說不出來。

  程星河撇嘴:「我也看出來了,你這一個羊也是趕,兩個羊也是放。」

  正解。

  亢宿大風起沙石,氐房心尾雨風聲!

  皇甫球的行氣猛然炸出,這一瞬間我右手邊五六個人臉都被直接炸爛,裡面流淌出了一些很噁心的東西,濺了我半臉。

  可能是被我給炸蒙圈了,那些藤冷不丁遭受重創,甚至都一時沒反應過來,我動作又快,已經一下拔出了七星龍泉,奔著周圍的人臉藤就削了過去。

  張翼風雨又見日,軫角夜雨日還晴!

  嘩啦啦一聲,大片人臉藤被斬成了碎片,而這地方本來就是封閉的,濃重的腥臊氣息這麼一濃,我兩眼忍不住往上翻,這感覺跟到了糞窖里一樣,熏的睜不開眼!

  程星河也熏的吐了,不知道他吃了啥,搞得空氣更污濁了,我一陣窒息,太陽穴突突的就跳了起來,一陣偏頭疼。

  而手底下這麼一遲緩,唰的一聲,數不清的人臉藤重新圍繞了過來。

  這東西進化的這麼難聞,真有道理——跟毒氣一樣,也是一種殺傷性武器。

  不知道是不是產生幻覺了,我覺得那些紅潤的臉,都在哈哈大笑。

  而且,眼睛也微微鼓起了一條細縫,像是,半睜不睜!

  程星河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了。

  我越發著急,抬起七星龍泉,又砍倒了一片,就想趁機把程星河給解救出來。

  但這東西實在太多了,我自己都只騰出來一隻手,還是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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