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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合畫面也看出來了——放羊的美女,那是《柳毅傳》里的龍女,在陸地上能開心嗎?下了水,回到故鄉,自然能露出笑意了。

  工匠立意之高,手藝之巧,擺明就是一件無價之寶,三百萬簡直是白菜價,遇上識貨的,價值上不封頂,還不叫打眼?

  那幾個鑑定師的臉,一下就給灰了。

  王風卿見狀,抬頭就掃了那幾個鑑定師一眼。

  不愧是大小姐,這凜冽的一眼過去,那幾個鑑定師全激靈了一下。

  尤其——是那個說,打眼就砍掉一根手指頭的,不由自主就把小元寶手給縮回去了。

  王風卿親自把孔乙己給扶起來:「手底下人不懂事兒——這樣吧,我給你四百萬,算是跟您道個歉……」

  「那不行,」孔乙己搖頭。

  鑑定師們都是心照不宣,追悔莫及的表情——真實價值展露出來,他還肯賣?

  而且,那個手指頭……

  誰知道,他緩緩說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不才說是三百萬,一分不多要,一分不少要。」

  程星河在一邊看的肉疼,就掐我:「你說你多嘴幹什麼?剛才要是偷偷告訴我,我收了,那是坐地起價的好機會,橫不能跟這個傻子一樣,全浪費了……」

  啞巴蘭來興趣了:「你都攢出三百萬了?」

  程星河自覺失言,不肯多說。

  是啊,再往上翻幾番,恐怕王風卿也出得起。

  可那個孔乙己還是安之若素,看了轉帳憑證,晃著兩隻毛腿就往回走,看都沒多看我們一眼。

  程星河都已經做好了等著他道謝的準備了,沒想到落得這樣的結果,本來就肉疼,這下更是氣咻咻的瞅著那個孔乙己:「這還讀聖賢書呢,連個謝謝也不說。」

  我說算了,幫他又不是為了一個謝謝。

  而那個人轉過臉,說道:「不才是覺得,大恩不言謝——再說了,這位小哥眼看著要厄運纏身,比起道謝,急人所急,更像是君子之交。」

  我一愣——這人也知道我正在走背字?

  行內人?

  程星河也一瞪眼:「你怎麼知道?」

  他轉臉就說道:「天下事,皆有因果定數,正所謂萬物相生相剋,龍命的遇上馴龍高手,還不叫厄運纏身?」

  而且,急人所急……

  他轉身就往外走。

  王風卿看他來無影去無蹤的,更覺得他是一個傳奇人物,手裡說不定還有其他的好東西,趕緊就親自追了上來:「這位先生不知道怎麼稱呼?」

  那孔乙己擺了擺手:「不足為外人道也。」

  而我一步也跟了上去——這個人不是跟程星河說的一樣忘恩負義,他八成是要以其他方式還人情:「你還知道什麼?」

  果然,他頭也不回的答道:「我還知道,你一個朋友出了大事兒。」

  程星河悚然變色:「他說的是唐義?」

  「非也非也。」那人答道:「我說的那個朋友,不是人。」

  我後心頓時就給麻了,一下猜了出來:「灰百倉?」

  上次我讓灰百倉去打探井馭龍的事兒,可他一直就沒回來。

  而且——灰百倉說過,本地的靈物,少了很多,不,應該說,是全體失蹤了。

  難不成,灰百倉在打探消息的過程,也出事兒了?

  我一瞬間就想起了安寧和大皮帽子——也是托他們去東海打聽消息,可泥牛入海就沒了回音,這次,輪到了灰百倉了?

  不行,無論如何,我也得把他給找回來!

  這孔乙己似乎看出來了我的心思,緩緩就說道:「你跟著我,我帶你去找找線索。」

  說著,奔著一條街就上去了。

  這人挺神秘啊——而且,打眼一看,這個人沒啥功德光。

  不像是井馭龍那種遮遮掩掩,粉飾出來的效果,他是真不會行內的東西。

  程星河咳嗽了一聲:「恕我直言——你該不會是個花架子吧?」

  所謂的花架子,是雖然出生在行內,卻天生無法凝聚行氣,只能做點邊緣工作的人,我們以前在八丈橋也遇上過一個花架子文先生,專門看守太極堂。

  可正所謂當著矬子不說矮話,你他娘也太直了吧?

  那人身子僵了一下,但是沒開口,繼續駝著背往前走。

  不是一個沒有故事的男同學。

  他領著我到了一個地方——一個亂葬崗子。

  這地方我有點印象,跟無極屍那個工廠所在的位置不遠,以前是戰場,我還曾經上這裡掏過知了猴,可老頭兒知道了之後,把我掏的知了猴全扔了,還照著我屁股打了幾巴掌,讓我別上這裡來玩兒。

  所以現在看這裡,屁股還有點隱隱作痛。

  那個亂葬崗子不知何故一直沒被開發,不知道多少年沒人來過了,腳底下不是雜草就是竄來竄去的蜥蜴。

  觸目所及,一片荒涼。

  程星河低聲說道:「上這裡幹什麼,不能是把咱們騙出來劫殺了吧?」

  哪兒那麼多孫二娘啊。

  我的視線,落在了一棵大槐樹上。

  老頭兒當年不讓我來,好像就是為了那個大槐樹。

  他說,這是個槐仙,絕對不能衝撞。

  程星河把胳膊拍的啪啪作響——這地方蚊子也多:「不是,這地方,跟那個井馭龍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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