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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翻過了玄素尺,答道:「嚴刑逼供!」

  這四個字一出口,眾人全傻了眼:「逼供?」

  而我一邊說著,一邊跟舊社會的衙役一樣,對著火鼠裘就打了下去:「先給它五十大板,看看它說不說實話。」

  這一下,火鼠裘在玄素尺的力道下,騰空而起,又重重摔回到了簾幕上。

  赫連長老匪夷所思,東方長老滿臉不解,皇甫球甚至跟看傻子一樣的看著我,忽然捧腹哈哈大笑:「你以為,這個火鼠裘有靈?你瞎?」

  火鼠裘本來就是從火鼠身上剝下來的,無七竅,自然無靈。

  公孫統卻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火鼠裘。

  「啪——啪——啪……」

  周圍萬籟俱寂,只能聽到這一下一下的板子聲響了起來。

  皇甫球性格急躁,實在是忍不住了:「不行,這麼墨跡下去算是怎麼回事——你真指望這塊皮子能開口說話?」

  公孫統卻冷冷的抬起頭:「五十下,還沒打完。」

  皇甫球一怔,喃喃的說道:「瘋了……你們都瘋了……一個小瘋子闖進來,幾個長老,跟著一起瘋,傳出去……」

  這個時候,我停下了手,五十下已經打完了。

  火鼠裘落下,眾人的視線全集中在一起,火鼠裘,還是以前那個老樣子——柔軟美麗,甚至連一根毛都沒掉。

  白色的簾幕,也一點都沒髒。

  完全沒有任何變化,火鼠裘也沒開口說話。

  皇甫球吐了口氣,喃喃自語:「我也是腦子有毛病了,竟然能對你抱希望……」說著,揚起了聲音:「你們鬧也鬧夠了,差不多……」

  剩下幾個長老有的嘆氣,有的呆若木雞,看眼神,全以為我在耍他們。

  只有公孫統,皺著眉頭盯著我。

  我蹲下,摸了摸火鼠裘:「好乖好乖,它已經把真相抖落出來了。」

  眾人又是一愣:「什麼?」

  皇甫球熬不住了:「你放……」

  說著,一巴掌對著我腦袋就要劈下來。

  而我一隻手,就在簾幕上捏了一點東西:「你看。」

  皇甫球的巴掌硬生生懸在了半空:「這是……」

  我拉過了一塊黑色的簾幕,撒在了上面。

  從火鼠裘上打下來的,是非常細的鹽粒,因為墊在了火鼠裘下的簾幕是雪白的,所以,根本看不出來,只有在黑色簾幕上,十分醒目。

  我環顧了一下幾個長老:「這鹽粒可不算少——出事兒的那段時間,哪個長老,下過海?」

  周圍一片安靜。

  幾個長老不吭聲,其中一個,冒了滿額頭的汗。

  他們的視線,全落在了那個人身上。

  赫連先生。

  公孫統的視線,也落在了赫連先生身上:「赫連,我記得,那件事情之前,有個地方鬧了海蛟,傷了不少人,是你去了……」

  不光公孫統知道,其他長老,也全知道這件事兒,都看向了赫連長老。

  赫連長老左右一看,也急了,立刻說道:「巧合,這完全是巧合啊——不是,我就下了一趟海,就成我做的了?你們要把我給冤枉死……」

  「是啊,」皇甫球盯著我:「下海……萬一是巧合呢?」

  我又在白色簾幕上捻了捻,接著說道:「那我就往細里說,這位兇手下的,恐怕還是東海附近。」

  這話一出口,他們幾個全愣住了。

  赫連長老的臉也瞬間就白了:「你……」

  接著,赫連長老看向了公孫統,巨型饅頭一樣的胖手直抖:「公孫,虧這些年,我一直死心塌地相信你,他們都要殺你,只有我為你說話,你現在,倒是要串聯你徒弟,把黑鍋扣在了我身上,你其心可誅——其心可誅……是你告訴他,我下過東海,是不是?」

  其他幾個長老臉色,也一個比一個變幻莫測。

  公孫統還沒說話,我先說道:「不是。」

  接著,我把手上那個東西拿了出來,找了一點水,放進去了。

  水裡一瞬間跟下了雪似得,出現了幾點雪花。

  這叫「寒英藻」。

  這東西是白色的,只在東海深處生長,特點,就是死不了。

  如果這東西出了水,就會萎縮成鹽粒子大小,但是只有碰到水,就會立刻舒展好幾倍,變成雪花大小,「寒英」二字,就是雪花的別稱,也叫「頭皮屑藻」。

  生命力十分頑強,跟沙漠裡的「沙漠之花」齊名。

  有些事情,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這下子,赫連長老一下說不出話來了。

  但他喘了半天氣,渾身的肥肉跟波濤一樣上下起伏,臉紅脖子粗:「這也是巧合——不是,我下過東海又怎麼了,下過東海就有了罪?不管什麼鹽粒子,還是寒英藻,那都不算是證據,一點也不直觀!誰親眼看見,是我乾的了?」

  「是啊……」慕容雙生的妹妹聲音也響了起來:「這段時間,赫連長老一直給公孫統說好話,他,他跟公孫統的關係也特別好,我也不相信……」

  剩下的長老,沒有說話的,這事兒對他們來說,太震撼了。

  這其實很正常,誰樂意懷疑跟自己有千百年交情的身邊人呢?

  我看向了東方長老:「所以那天,你們幾位前去,赫連長老並不在,也沒目睹尉遲和公孫統的事兒?那天,你們是為什麼去尉遲長老那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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