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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倏然就後悔了,這一後悔,也沒人教給他,它直接就給那個穿黃袍的拜下去了。

  而穿黃袍的身邊有個文臣,耳朵長得有點像驢的,竟然能聽懂它是什麼心思,跟穿黃袍的稟告,說三水仙官後悔莫及,想求您饒過自己一條命,只要能饒命,那願意俯首稱臣,戴罪立功。

  這是它生存的本能。

  穿黃袍的聽見了,點了點頭,說亡羊補牢,為時未晚,也好,不如物盡其用。

  怎麼物盡其用呢?穿黃袍的讓手下驢耳人,給它烙下來了一個黥烙——算是結下了一個靈契。

  讓它做個游魚護衛,保護那些幼小的水族,免於戰亂。

  一旦小水族出事兒,黥烙就會反噬,讓它痛不欲生。

  它為了活命,不答應也得答應。

  被烙了那個團龍紋,就等於還是被穿黃袍的冊封了。

  不過,沒成神,成了個幼兒園園長。

  自此以後,它哪怕不願意,也只能保護那些小水族,把它們護理長大,一路保護。

  而它心裡不服,也只能卑躬屈膝的問,那這一場戴罪立功,什麼時候結束?

  它不能護理這些小魚孩一輩子吧?

  穿黃袍的一笑,說等我回來。

  誰知道——這一去,他再也沒回來。

  這個三水仙官很高興,它知道,不管多尊貴的人,壽命都不會太長,對這些有靈之物來說,短暫的如同螻蟻。

  於是它踏踏實實的把那些小水族送到了這裡,保護了起來,等啊等啊,等的一路修成了人形,可它再也沒見過那個穿黃袍的。

  說著,它在琉璃盞里的眼珠子一滾,顯然看向了我:「我,自然也恨……」

  恨那個穿黃袍的,給自己留下了黥烙之後,把他遺忘了。

  好比有期徒刑變成了無期徒刑。

  所以,它對那個穿黃袍的恨之入骨。

  它就找到了木牌,本想刻下那個穿黃袍的模樣,可它又沒有那個手藝,只好退而求其次,刻下了那個穿黃袍的旗幟上的紋章。

  五爪金龍。

  每天都焚香祭祀,做這個背香火,就怕自己有朝一日,忘記了對穿黃袍的恨意。

  黥烙是身份高貴的懲罰身份低下的,當年景朝國君冊封自己當神君,做出這種操作簡直合情合理。

  只可惜,就跟對阿四的許諾一樣,他沒有再回來。

  我心裡一動,如果我是他,也一樣——絕不甘心,就這麼消失。

  還有很多事情沒做,很多帳目沒清。

  無論如何,也要重新回來。

  他是個說話算數的人。

  夏明遠看著我,眼神也很複雜。

  我是習慣了,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

  而我接著就問道:「你這眼睛,又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為什麼吃人?」

  第1759章 五排八格

  三水仙官的聲音本來很喪氣,一聽到了這個問題,忽然就是一場暴怒:「這可不能怪我——這是那些東西自找的!」

  自找?

  原來,這個地方離著三水仙官之前駐紮的地方不遠,也是入海口,不過這水常年貧瘠,沒什麼魚獲。

  它來這裡,是覺得靈氣和水質都合適,還安全,就撒開了那些小魚孩散養。

  結果剛散養了沒多長時間,岸邊的人就樂瘋了。

  這死水裡出來魚了!

  那個時候,菩薩川還沒有現在這麼波濤洶湧,大家提著桶抱著盆就來了,要把這裡的魚給撈著走了。

  而這些小魚孩又是第一次見到人,只覺得新鮮,躲都不知道躲,被人抓去,掛在檐角上成了一串一串的魚乾。

  這下不好了——三水仙官倒不是對這些小魚孩感情多深厚,是因為那個黥烙,因為小魚孩喪命,反噬它了。

  那種感覺,身上沒有黥烙的,就沒法想像,鑽心剜骨,幾乎跟挑破身體,往裡澆灌滾油一樣。

  它氣的橫蹦,竄上去就吃人——你們害的老子難受,老子要你們斷根。

  本來這東西就不是什麼好鳥,之前就沒少掀船,也吃過人。

  不過那個時候,它對人沒太大興趣,這個時候不一樣了,人是有靈氣的,意料之外,讓它強大了許多。

  它長期保護這些小魚孩,盡心盡力,當然需要大量的靈氣,岸上的人先開了頭,它索性就順杆爬了。

  不光如此,它還發了威,把這個菩薩川搞得波濤洶湧,人連靠近都靠近不得,更別說去抓小魚孩了。

  這樣,它就算是把小魚孩兒給保護起來了。

  不過哪怕這樣,黥烙的痛苦,還是讓它心有餘悸,它想了很久,覺得這樣不夠。

  得把那些小魚孩,全都塞在了自己的手底下。

  跟軟禁一樣,這才放心。

  小魚孩是不是長大了,可以自理了,它不在乎,它在乎的,就是這些小魚孩別死。

  時間越長,它越看這些小魚孩不順眼,恨不得讓這些累贅全部消失,可它們又不能死。

  還是衝著一句物盡其用,它索性拿著那些小魚孩當成了自己的奴隸,天天伺候自己。

  自己為著這些東西,付出了全部魚生,伺候伺候自己怎麼啦?烏鴉知道反哺,羔羊知道跪乳!

  三水仙官開始在這裡作威作福,甚至有了妄念——人出於畏懼,就會敬奉,那他們會不會再次敬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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