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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覺得也是。

  我們到了紅頂子那,這個建築物不知道在這裡矗立了多長時間了,外面的一層石雕已經風化,以前應該是獸頭的裝飾,現如今看著跟湯圓一樣。

  程星河盯著那些湯圓腦袋,就搖頭晃腦:「七星,這不大吉利。」

  「這話怎麼說?」

  「這東西,好賽元宵沒有餡料——白丸兒(白玩兒)啊!」

  要說烏鴉嘴,你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

  烏雞生怕何有深出事兒,就推程星河腦袋說呸呸呸。

  我邁過了及膝的門檻,就看見裡面供著一個很大的神像,不過那個神像也風化的只剩下個輪廓了,不過建築物還是挺大的,借宿一下不成什麼問題。

  有兩個長案,我搬過來把灰吹乾淨,拼成床板大小,讓白藿香和杜蘅芷上去住。

  程星河已經在這裡轉了一圈,壓低聲音:「你發現一件事兒沒有?」

  「你褲衩穿反了?」

  「反你大爺。」程星河推了我腦袋一把:「老東西們沒在這住過。」

  是啊,這地方地板是有些亂糟糟的腳印子,已經被新的淺灰覆蓋,但是椅子,桌角,都是多少年沒動過的厚灰。

  我記得,玄老爺子有重疾,按頓吃藥,涼粉大伯也說他一直咳嗽,這就說明,他不可能忍受得了這麼多塵土,要在這裡住,肯定會擦拭乾淨。

  他們只是拿這裡當成了一個中轉站,上其他地方去了?

  我聽著外面菩薩川的呼號——別是下到了川里吧?

  「早點休息吧,」我說道:「夜裡有雨。」

  門口的石頭,上面有了一層細密的水汽——燕子低飛石出汗,都是暴雨的象徵。

  烏雞有些湊合不來,夏明遠比他還強點,程星河和蘇尋吃慣了苦,有個塑膠袋就能打一晚上呼嚕。

  果然,躺下沒多長時間,外面一陣電閃雷鳴。

  我翻了個身,就看見夏明遠瞪著眼睛,在閃電下賊恐怖,嚇了我一跳:「你屬貓頭鷹的?」

  他回過神來:「我睡不著。」

  「眯著。」

  我閉上眼睛,打算做個預知夢,看看什麼情況。

  可夏明遠推了我肩膀一下:「要不你陪我說會話。當我欠你個人情,有什麼要求儘管提。」

  我皺起眉頭:「閉眼睡覺。」

  「當我欠你兩個人情!」

  我嘆了口氣:「你是為了屠神使者的事兒傷腦筋?」

  夏明遠一下坐起來了,跟詐屍一樣:「我都不想說那句你怎麼知道了。」

  還能是為啥,心虛唄。

  上次他給屠神使者傳話,怕我心裡忌憚他。

  「我沒那么小氣,別想那麼多了。睡吧。」

  說完這話我反應過來,這不是肥皂劇里中年夫妻的對話嘛。

  「李北斗,」夏明遠忽然說道:「你是個好人。」

  「你瞎發什麼好人卡,不知道的以為我跟你告白呢。」

  話說到了這裡,我們忽然聽到窗戶外面一陣奇怪的聲音。

  像是水波的聲音,嘩啦啦的。

  不長時間,「咚咚咚……」像是有人在敲門。

  奇怪,這大半夜的,誰能冒著這麼大的雨上這裡來?

  夏明遠認真的看著我:「涼粉大伯給咱們送被褥來了。」

  這個天送被褥?又不是火災。

  而且,這天氣,腳步聲一定啪嚓啪嗒很大,可我們沒聽到。

  我站起來,就去開門,夏明遠跟在後面,門一開,他呼吸屏住了。

  門外站著的,是個少女,一頭海藻似得長頭髮,正在嘩啦啦往下滴水。

  臉色像是凍的慘白,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很漂亮,白雪為肌玉為骨,在黑頭髮的映襯下,宛如早春的梨花。

  夏明遠一下就心疼了起來:「快找個地方暖和暖和——我懷裡吧?」

  我擋在夏明遠前面,盯著那個姑娘:「你誰啊?」

  「我——我是本地人,」姑娘凍得牙齒都在咔噠咔噠的撞:「回來晚了,躲躲雨。」

  聲音帶著點哀求:「我好冷。」

  夏明遠忍不住了,就要過來,被我一腳踹回去了。

  「不是,李北斗,你就不能憐香惜玉一點?」

  惜你大爺,你是風流人物,我不是。

  我看向了那姑娘: 「讓你進來可以,你先回答一個問題,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

  她一愣:「我,我第一次見你們啊!」

  「就是啊!」夏明遠跟著幫腔。

  「既然是本地人,就知道這地方平時沒人,」我緩緩說道:「你不知道,為什麼要敲門?」

  那姑娘不吭聲了。

  我看到,她的手躲在很長的袖子下,遮擋的很嚴實。

  第1748章 釣人之魚

  夏明遠也微微一怔。

  姑娘眸光一閃,抬起了手,去擦拭頭上的雨水:「我是聽見,裡面有人聲。」

  她的手從袖子下面露出,纖細如春蔥,指甲珠圓玉潤,並不長。

  「哎,這些無關緊要的以後再說!」

  夏明遠看見這指甲,立馬就把這姑娘的嫌疑全部解除,心疼的不得了,伸手就要把梨花帶雨的姑娘給拉進來。

  我攔住了夏明遠,看向了那姑娘:「你自己進來吧。」

  那姑娘眉頭一皺。

  那個門檻到膝蓋那麼高,跨過來有點費勁,夏明遠要搭把手,再次被我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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