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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玉煙和小湯圓坐在后座上,一邊留意著車子行駛的方向,一邊又轉過頭來,把小湯圓抱在自己懷裡,低聲安慰道:「不要怕,有阮姐姐在。」

  不知道為什麼,小湯圓沒有像往常一樣,抬起一雙大眼睛瞅著她,而是看起來有些失魂落魄地垂著腦袋。

  阮玉煙像安撫小鹿那樣,用下頜在小湯圓腦瓜頂蹭了蹭,又小心地托起她被劃傷的那隻手問道:「還疼嗎?」

  說著,又抽出襯衫領口的裝飾帶子,將小湯圓的手簡單地包紮了一下,又摸著小湯圓的臉頰輕聲道:「只能先簡單地包一下了,等血止住了就解開。」

  血逐漸染紅了包紮的帶子,小湯圓驀然昂起面孔,怔怔地望著她的阮姐姐。

  見她忽然這樣,阮玉煙皺了皺眉:「怎麼了?」

  「阮姐姐,我、我……」小湯圓結結巴巴地說著,好像有太多的話一起涌到了嘴邊,擁堵著不知該如何說出來,最後卻只變成了簡單的一句,「謝謝您。」

  阮玉煙輕輕笑了笑:「這沒什麼好謝的。我說過,要保護你和你陸姐姐。」

  可能是她多心了,小湯圓聽了這話後緊咬下唇的樣子,看起來好像欲言又止。

  這麼一個小不點為什麼會有欲言又止的複雜神色?阮玉煙不知道。

  而此時,車子已經被秦城停在了不知道哪裡。從駕駛位下來,秦城來到后座,正要一把拉開車門,阮玉煙卻先從裡面打開了車門,自己走了下來,然後又不慌不忙地將小湯圓抱了下來。

  小湯圓就這樣緊緊地貼在她懷裡,眼睛在她和秦城之間流轉了幾次。

  這裡是荒郊野嶺,可是曠野中居然還有一座會所一樣的建築,不過看起來已經封閉起來不用了。

  秦城用鑰匙打開大門,接著正要回手去拽阮玉煙,可他的手還沒碰到阮玉煙,就忽然察覺到手臂被人狠狠一擰,一時間居然使不上力氣。

  秦城一驚,剛回過頭去,就聽見阮玉煙大聲道:「快跑,不要回頭!」

  反正這裡是荒山野嶺,秦城以為她也跑不到哪裡去,開門的時候就沒有用刀頂著她。

  可就是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阮玉煙趁他不注意,一把將小湯圓推了出去,自己則與秦城纏鬥在一起。

  「臭□□,你給我鬆手!」

  秦城暴怒地罵道,猛然往前一推,想把阮玉煙推到地上。阮玉煙卻比他想像得反應要快得多,不等他有下一步動作,又換了個角度躲開他,但還是緊緊抓著他的一條手臂。

  秦城是個男人,還是比阮玉煙的力氣大出不少。而且阮玉煙務必要拖住他,因此必須要有一隻手抓著他的胳膊,只能騰出另外一隻手來跟她周旋,因此一來二去,還是被他用膝蓋壓在了地上。

  即使秦城用膝蓋把她後背的骨頭頂得生硬作痛,阮玉煙仍然牙關緊咬,怎麼也不肯鬆手。

  小湯圓被這一切嚇壞了,直到阮玉煙又喊了一聲,讓她快跑,才如夢初醒,轉過頭去邁開兩條小短腿飛奔而去。

  一直到看不見小湯圓的背影了,阮玉煙才鬆開了秦城,此時她的臉上已經多了幾塊淤青,鼻子裡也流出了血。

  「你個賤女人,死婆娘,你……」

  秦城罵罵咧咧地把她抓起來,卻好像忽然又想起了什麼,居然不罵了,甚至也不提小湯圓的事,只是惡狠狠地說道:「快點進去,別耽誤時間!」

  阮玉煙覺得自己腦子裡應該是殘留了血塊,頭暈目眩的。就這樣被秦城拉進會所的地下室,她視線模糊地看見地下室里還有一個人,但是看不清楚是誰。

  直到那人一開口,她馬上就聽了出來。

  只聽那人問了一句:「你確定她的血里有咱們要的東西?」

  是秦東林。

  是她的親生父親。

  阮玉煙輕蔑地笑了一下。

  聽到她這聲笑,秦東林瞪了她一眼:「你笑什麼?」

  「堂堂的ctm老總居然淪為通緝犯,還謀害親生女兒,不可笑麼?」阮玉煙笑著抬起頭來,盯著他的眼睛,「以前我還沒覺得奇怪,現在卻有一點感覺了:我母親的死,應該也和你有關吧?」

  「有關又能怎麼樣?你還能把我抓起來?」

  秦東林笑道,又兩手一攤:「是你媽非要讓我淨身出戶,我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果然是這麼回事,阮玉煙低垂下眸子。她知道母親有先天性的疾病,而且以前也犯過幾次病。醫院說母親的死因是疾病突發沒有及時搶救,可母親身為老總,身邊的秘書助理一大堆,怎麼可能沒人及時發現?

  沒給他們太多對話的機會,秦城已經把阮玉煙拉到一把椅子上。阮玉煙本想掙扎一下,奈何剛才那番折騰好像催化了體內的藥物,她只覺得身體越來越虛弱,沒有半點氣力。

  本來她還有把握從這兩人手下逃脫,現在看來似乎有點困難。

  罷了,走一步看一步。阮玉煙死死咬著下唇,把皮肉要出了一點血腥味也不放開,用尖銳的刺痛逼自己清醒。

  藥性好像越來越兇猛了,她的視線逐漸糊成一片,雖然看不清,但她能感覺到自己被按在椅子上,幾條皮帶固定住她的身體。

  一個粗大的枕頭驀然刺進手臂,疼得她倒吸了一口涼氣,渾身都痙攣了一下。

  「好了,抽這些就夠了,」秦城的聲音響起來,「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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