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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可怕的是,無數鮮艷的痕跡從襯衫遮不住的地方露出來,像是銘刻在陸漾身上的咒語。

  小鹿纖勻的頸部軟軟地伏在枕塌上,晶瑩的睫羽輕微顫抖,在白金色的陽光里泛著明媚的光亮。

  阮玉煙竭力想回憶起昨晚的事情,卻沒有一點印象。

  她什麼都想不起來。

  她慌了,這輩子沒這麼慌過。

  我應該幹什麼?收拾屋子?不對,還是先把衣服穿上吧……阮玉煙再怎麼故作鎮靜也沒用了,只好先爬下床去拿內衣。

  然而,她才只是動了動,就聽見身邊傳來一個軟趴趴的聲音:「阮總,幾點了……」

  這聲音聽起來還有幾分沙啞,像是用砂糖營造出來的磨砂感,敏感又沉醉。

  陸漾醒了!

  阮玉煙只覺得自己快要窒息而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誰爽了,意思是我爽了。

  第七十六章

  一種從未有過的緊張霸占了阮玉煙的大腦,平時在工作中的冷靜決斷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她現在連能夠平穩呼吸都是萬幸。

  她甚至以為,自己是做了什麼奇怪的夢還沒醒。

  可是當陸漾用牛奶一樣的臉頰蹭了蹭她,她才幸福又恐懼地清醒過來:我昨晚肯定是幹了什麼混蛋的事情,可是我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眼睛上還蒙著領帶,陸漾大概是看不見她現在的臉色,不過能感覺到她已經醒了,所以輕聲開口道:「阮總,您放開我好不好?」

  嗓音還有點嘶啞。

  不過現在的阮玉煙已經沒有心思去想陸漾的嗓音為什麼是嘶啞的了。聽陸漾這麼說,她趕緊應了一聲,先胡亂給自己套了一件睡衣,然後就將陸漾的雙手從腰帶里解脫出來,又摘下陸漾臉上的領帶。

  摘下領帶的時候,她還有點心虛,不敢直視陸漾的眼睛。

  她怕在陸漾的眼神里看見恨意,看見怒火。

  將領帶拿下來之後,她就將臉別了過去,低聲顫抖著說道:「對不起,我……」

  我什麼都想不起來了,也不知道我會幹出這樣的事情,當時我一點意識都沒有。阮玉煙很想這麼說,而且這些都是實話,可是話到嘴邊又頓住了。

  話是這樣說,可是小鹿會信麼?這不是一聽就是那種渣女事後不想負責的說辭麼?一瞬間,阮玉煙就覺得這話很燙嘴,根本說不出口。

  可她確實什麼都不知道。她想弄清楚昨晚到底到了什麼程度,但這件事根本沒有第三個人知道,也幸好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阮玉煙只好硬著頭皮問陸漾:「嗯……我昨晚,沒有很過分吧?」

  她期望這句話能夠得到一個肯定的答覆。

  但是轉念又一想,陸漾都那樣了,還能有什麼肯定的答覆?

  果然,只聽陸漾遲疑了很久,終歸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道:「阮總,我借你家浴室洗個澡,我渾身都是痕跡,得洗一洗才能去上班。」

  話落,又小聲地接了一句:「這次我會穿好衣服再出來。」

  完了。渾身都是痕跡。阮玉煙絕望地品味著這句話,可能是拼命想補償陸漾,於是迭聲道:「沒事沒事,你隨便用。」

  可這句話並沒有得到陸漾的回應。阮玉煙小心地回過頭去,見枕邊人已經走了。

  浴室里響起纏綿的流水聲。

  這個聲音喚起了阮玉煙些許記憶。她恍惚記得,昨晚好像就是因為這叢流水聲,她忽然就對陸漾洗澡的樣子想入非非。旖旎的想像在腦海中翩然起舞,怎麼也克制不住。

  所以現在再次聽到,阮玉煙慌得雙手顫抖著去找香菸,好不容易才咬住了,又點上火。

  可能是心理作用,她覺得自己這次沒有那樣下流了。

  我該怎麼辦?她狠狠地咬住了菸捲,那副架勢好像要把香菸嚼碎了吞下去。

  與此同時,在浴室里。

  陸漾站在淋浴下面,閉著眼睛揚起面孔,讓水流直接衝到自己的臉上。

  她明白了為什麼昨晚阮總要用那麼冷的水。此時此刻,她也把水溫調到最低,任由冰冷的水漫過滾燙的身體。

  可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胸膛里還是灼熱難忍,即使冷水流過也於事無補。

  幸好阮總沒有問她昨晚發生了什麼,否則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其實反正阮總也什麼都不記得,她完全可以把一切責任都推到阮總身上,回答說是阮總強迫她發生了這一切。

  可事實並不是這樣,不是嗎?她捫心自問,苦笑了一下。

  阮總手法很生疏,腰帶捆得並不緊,她只要多掙幾下就能掙開,但她卻以自己雙手被捆住無法逃脫的理由,默許了阮總所作的一切。

  昨晚夜深時,為了親吻,阮總叼走了堵住她嘴巴的毛巾。將陸漾的唇吻成一片花紅之後,阮總心疼地停了下來,還問她要不要解開領帶和腰帶。

  可是她說什麼呢……

  陸漾掬了一大捧冷水,迎頭潑在自己的臉上,然後雙手撐在牆上勉強站穩,艱難地喘|息著。

  那時,她問了阮總一句話:「阮總,是不是只要我這個樣子,您就會親吻我,就會……我?」

  當時的阮總呼吸急促:「是。」

  「那、那就不要解開了……」

  陸漾垂下了頭,為自己的這句話感到羞恥,越說聲音越小。

  我怎麼可以這樣?我怎麼能說出這種話!阮總靠近我的時候,我怎麼可以感覺到舒服和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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