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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耶律不在?

  耶律不在的話,江扉也應該在,為什麼不出聲,難道出了什麼事嗎?

  沒由來的擔心越來越重,阿哲吉便忍不住用力推開門,腳步慌張的疾步走了進去。

  只有江扉在這裡。

  但他沒有聽到敲門聲,不是因為睡著了,而是醉了。

  地上的空酒壺東倒西歪的散落著,碰到了阿哲吉走近的腳尖,便咕嚕咕嚕的滾了幾聲。

  濃重而醇香的酒氣瀰漫在空中,只這樣聞著便也讓人醉了似的。

  阿哲吉想起來不久前曾見耶律頻頻獨自去集市里買回來許多酒,他隨口問起,耶律回答說是冬天喝烈酒會暖和。

  他沒完全說出來,阿哲吉也知道是因為江扉怕冷。

  他忍了忍,還是用客氣的語氣說起江扉曾經被大夫看過病,身子骨較常人要更畏寒的事情,耶律雖然沒說什麼,但肯定也聽了進去。

  這裡本就不是適合中原人居住的地方,他強行將江扉留在這裡,便需得用千倍萬倍的心思讓他過的舒坦,也就怪不得要去北林里打獵了。

  以前他去北林里獵殺野獸都會很快回來,這次竟到了天黑還沒出現,不知是因為他想獵殺更多的野獸,還是因為野獸難纏,他受了傷。

  心裡的念頭一閃而逝,阿哲吉卻沒有立刻動身去尋找耶律。

  他走近了,停在床邊,低低的喚著。

  「江扉。」

  許是因為喝了太多烈酒,江扉在這陰寒的山洞裡竟也不覺得冷了,伏在床上,被褥只堆到了腰間,背上只披了一件薄薄的內衫。

  他枕著自己的手背,目光虛虛的望著阿哲吉,臉上浮著酡紅的暈色,醉醺醺的笑著。

  身上的蛇契似乎更紅了一些,烈烈艷艷的長在他雪白的皮膚上,灼目又心驚,阿哲吉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碰蛇契上的一片蛇鱗。

  指尖觸到皮膚的剎那間,他的心都麻了。

  而江扉反應更大的顫了顫,受驚般的低喘了一聲,卻又來抓他的衣角,朦朧的喚著。

  「耶律...」

  他抬起眼去看阿哲吉,卻沒分辨出眼前這人根本不是耶律,而是同耶律有著幾分相似的阿哲吉。

  發覺他將自己錯認成了耶律,阿哲吉一僵。

  懸著的手要驚醒般的收回來,江扉卻跟蛇似的,自己將臉頰貼了上去,一邊討好的蹭著他粗糙溫涼的手背,一邊用含著水鉤子的眼睛望著他,黏黏糊糊的要哭了似的。

  「耶律,你抱抱我,我冷。」

  他冷,卻沒看見旁邊堆著的各種厚實被褥,只直勾勾的盯著阿哲吉,仿佛阿哲吉才是能溫暖他的唯一解藥。

  而阿哲吉看著他朝自己爬近了些,迷迷糊糊的用舌尖舔著自己指節的動作,竟是渾身一震,猛地往後避開了。

  對他的疏離感到很不解,江扉茫然的看著他,幾秒後不高興的又伏到床上,像是憋紅了臉忍著哭意,黑色的眼瞳漸漸冒出晶瑩的水珠。

  猶如渴死之人望著綠洲,他軟綿綿的小聲啜泣著,還帶著些委屈的惱意。

  「你又欺負我。」

  賭氣般的背過身去,黑髮散落,阿哲吉便只能看到一點猩紅色的蛇契了。

  他還陷在方才的怔忪中無法自拔,直直的盯著江扉的後背。

  怎麼多日不見,江扉竟成了這副模樣?

  又嬌又軟,眉梢眼角都溢著醉醺醺的柔媚,浸著一股純真又放蕩的風情,仿佛成了精的美人蛇,令人神魂顛倒。

  阿哲吉忽然有些口乾舌燥,喉結不斷的滾動著,被舔過的指節也在止不住的顫抖。

  他被攝了心神般的慢慢走近,伸手去碰江扉的肩,艱澀的低聲開口。

  「我是阿哲吉,不是耶律。」

  走的近了,酒香更濃。

  江扉轉身看向他的時候,也將阿哲吉染醉了似的。

  在他又嘟囔著叫自己耶律時,耶律直愣愣的站著,沒再出口反駁。

  江扉拉著他的手,沒什麼力氣的拽了拽,阿哲吉便失神的往前一跌。

  那張讓他魂牽夢縈的面容驀然湊近,江扉低低喘/息的鼻息迎面撲來,阿哲吉如同進了深林的霧障里,完全被擾亂了心神。

  江扉半閉著眼看他,露著慵慵懶懶的的笑意,討水般的來吻他的唇。

  手臂環住了阿哲吉的脖頸,他被牢牢的縛住了。

  遍尋阿哲吉都無果的手下找到了耶律的住處,在門外焦灼的喊著。

  「族長!耶律的馬兒跑回來了,可是耶律還沒回來!」

  隔著門板,幾秒後阿哲吉才出聲,沉穩的聲音夾雜著不易覺察的急喘。

  「你召集一些族人先分散著去北林找耶律,將我的馬兒也牽出來,我隨後也會親自去找他的。」

  領了命的手下急忙出去了,腳步聲徹底消失後,阿哲吉方才低頭看向神志不清的江扉,肩上的蛇契格外刺眼。

  他盯了那蛇契幾秒,伸手蓋住,手掌陷進了溫熱的皮膚里,仿佛要硬生生將那一片紅給剜下來似的。

  被這樣的桎梏按痛了,江扉微弱的掙扎了幾下,費力的睜開濕漉漉的眼,哽咽著小聲求他。

  「不...不要了,耶律....」

  他是望著阿哲吉的,可從始至終,他都沒真正的看到阿哲吉。

  阿哲吉的目光暗了暗,俯身吻去他的淚,溫存般的摩挲著鼻尖,而後又無比眷戀的含住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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