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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堯記不清密室中發生的事情,甚至不記得白溪是怎麼出現的,但這並不能阻止白溪喜歡黏在沉堯的身邊,有事沒事就在「師尊師尊」地叫他,成天跟在沉堯身後,哪怕什麼都不做,只是笑盈盈地看著他,也能讓白溪倍感幸福。

  白溪再長大一點時,沉堯的魔氣開始又一次不受控制。

  他狠下心把白溪趕出了御虛峰,給他建了自己的院子,又拜託了兩位師兄好好教導白溪,自己卻再也沒有出現在白溪的眼前,只敢站在暗處觀察孩子一天天長大,逐漸成為無定宗最拔尖的後輩,就連他的目光也無法從這個耀眼的身影上挪開。

  白溪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才會被師尊趕出去,無數次跪在御虛峰的結界外請求沉堯見他一面,卻每次得到的都是一樣的結果。

  暈倒在御虛峰的門口,再在自己的院子中醒來。

  這樣的事情發生了幾次之後,白溪就知道沉堯不會再見他,每當找到了什麼新的好東西,就會放在御虛峰的門口,下一次再來的時候,它就會消失不見,或許是被沉堯拿走,又或許是被積雪掩埋。

  白溪不怕沉堯生自己的氣,他怕的是自己不在身邊,沉堯的魔氣會更加紊亂,到最後走向一個不可扭轉的結果。

  白溪翻遍了整個藏書閣,卻沒有找到絲毫有關於魔氣的結果,但意外地得知了自己的身世。

  他是一隻瑞獸,一隻可以救下沉堯命的瑞獸。

  得知靈泉水對於壓制沉堯的魔氣已經不具效果,白溪下定決心用自己的命挽回沉堯,唯一方法就是將自己煉成仙丹。

  為了完成它,白溪找到了單榕,但在得知白溪的計劃之後,單榕想都沒想便直接拒絕了。

  他對自己的師弟再好,也不可能做到用師侄的命去換師弟的,更何況他也是看著白溪長大的,早就把他當成了自己家的孩子,更不可能做出這麼殘忍的事情。

  一向對白溪呵護有加的單榕頭一次看著白溪在自己的門口跪了三天三夜也沒有鬆口,甚至沒有出門見他一面,直到白溪返回自己的院子後他才鬆了一口氣。

  單榕以為白溪已經打消了這個念頭,可當三天後,已經瘦得只剩皮包骨的白溪再次跪在他的面前,親口告訴他:「二師伯,我妖丹已丟,白溪活不了多久了,你就答應我吧。」

  單榕哪裡不知道妖丹肯定是白溪自己搞的鬼,他紅著眼睛罵人,可白溪卻始終不肯說出妖丹的下落。

  「如果不是師尊,我早就死了,我這輩子就想要師尊好好的,只要師尊在,無定宗就不會被魔尊欺負。」

  這句話戳中單榕心中的痛,他最後還是點頭答應了白溪。

  白溪被關在丹爐里七七四十九天,單榕就在外面守了他七七四十九天。

  丹爐中的白溪沒有發出一道痛苦的聲音,但丹爐外的單榕卻每天以淚洗面。

  然而就在單榕帶著煉好的仙丹出關時,卻得知了楮子煜在幫沉堯取藥的路上被魔族圍攻喪命,留下的只有一張寫著三味仙草的紙,和一支被血污浸濕的石花芮。

  單榕不住地自責,若是他沒有答應白溪的話,現在的情況就會截然不同。

  楮子煜拿著能夠消除魔氣的藥不需要白溪再把自己煉成丹藥,而他也能在老四遇險的時候感到他的身邊。

  沉堯的魔氣能治了,付出的代價是白溪和楮子煜兩個人的生命。

  單榕出關的時候,沉堯已經離開了無定宗,獨自深入秘境尋找解藥。

  離開魔界時,沉堯順便送走了魔尊,沒有人知道他經歷了什麼,只知道魔尊的死結束了一直持續的仙魔大戰。

  回到無定宗之後,沉堯才知道白溪已經沒有了。

  他顫抖著手接過了單榕遞來的丹藥,仿佛失去了語言功能一般,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找不到他的妖丹,如果你能找到的話,好好地送他走吧。」

  沉堯沒有接話,轉過身回到了御虛峰,在門口的積雪下翻出了已經失去光澤的紅色妖丹。

  喜怒不形於色的仙尊跪在自己的門前失聲痛哭。

  沉堯把自己關在御虛峰很長一段時間,閉門不出,一個人也不見。

  直到妖王帶著眾妖殺到了無定宗,他才終於邁出了御虛峰一步。

  「沉堯。」妖王的刀直直地砍向沉堯,若不是危鳴的劍替他擋了一下,大刀便直接向著沉堯的身上砍去。

  妖王不願相信是白溪主動獻身,他只能把憤怒加在沉堯的身上。

  「為什麼不是你,而是我的孩子。」

  「如果可以,我也願意換他活著。」沉堯看著手中的妖丹低聲道。

  妖王和沉堯在屋子裡談了一夜,沒有人知道他們說了什麼,只知道第二天,沉堯放下了宗門的一切事務,認真地跟兩位師兄告辭之後隨妖王回到了妖族。

  妖王告訴他,想要白溪回來不是沒有辦法,只需要點燃一個人的魂魄供養白溪的妖丹,就能有機會讓他重新回來。

  「他已轉世為人,若是他如今生活美滿,不願回來,你所作所為便毫無意義。」妖王嘴角帶著嗤笑,甚至不願多給沉堯一個眼神。

  沉堯點頭答應,義無反顧地踏入了妖王繪製的陣法中。

  畫面在白溪的眼前飛快地變動,最後定格在了前世的他手裡捧著小說津津有味地著,在下一瞬,他便成為了無定宗里即將走火入魔的白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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