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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說!不說的話, 我就鬆手了,把你和鳥一起扔進去!」
「你不敢的!這個人類可是對你……」
「是啊,他喜歡我。可那又怎麼樣呢?」路靖堯冷漠地說道, 「你也知道我是怎麼產生意識的,我不想死,沒有對這個比我更重要的東西。憑什麼我要為了一個只知道倒貼跪舔我的人類付出我自己的性命?說不說?不說我就把你扔進去了。」
「我也不知道BOX是什麼!它創造了我們, 它制定了規則!我有意識的時候它就在了,沒有亡靈能夠反抗它!」
路靖堯思索片刻,又問道:「你們的目的是什麼?它給你們下達了什麼指示?」
「它想找人陪它玩遊戲, 而我們……想要出來,想要到有更多人類的世界去,於是它給予了我們創建遊戲副本的機會,這是我們的交易。通過遊戲副本,域主可以代替那些亡靈值滿百的人來到人類世界,而那些人類則會被交換到里世界,陪它玩樂。」
「『里世界』是什麼?」
「這裡是BOX誕生的地方,也是它創造我們的地方。可是所有亡靈都懼怕這裡,BOX是這裡唯一的王,只要它在,一個念頭就能毀滅所有亡靈!只有BOXⅣ知道里世界的入口在哪裡,我也是想辦法從她那裡套來的消息……可她也不知道全部內容,因為BOX不會讓任何人掌握它的底細。」
鳥籠上的線被拉力撕扯得七零八落,曾經讓路靖堯覺得恐懼噁心的BOXⅦ此刻如同一個颱風中的破塑膠袋一樣,路靖堯看著它的樣子,忽然覺得BOXⅦ和之前還恐懼害怕它的自己都分外可笑。
代表著恐懼的恐懼本身都會害怕,那麼恐懼又有什麼意義呢?
「就是說,想要毀掉它,就只有進去看看它所在的『誕生地』是什麼樣的了?」路靖堯盯著階梯輕聲說道。
手下的鳥籠子一抖,BOXⅦ難以置信地吼道:「你瘋了?!我說了那麼多你是沒聽懂嗎?就連我也只敢從側面動手,試探清楚它到底藏在哪裡有什麼弱點才能動手,你一個普通的通用模型,怎麼敢……」
「閉嘴!再說我就把你扔進去!」路靖堯惡狠狠說道,「我普通?我看你們才是廢物!七個代表著負面情緒還能創造副本的BOSS級別的亡靈,居然都沒敢團結起來搞死它?哦,你倒是敢,你搞了一堆破事,還用人類側面試探,你晃晃你的空腦殼,有沒有聽到裡面的水聲?到底是人類離它近還是你們離它近?是人類的情報更多,還是亡靈對它的了解更多?反正都是要死的亡靈,你寧願把隊友坑死幾個養你的小花花,都不敢慫恿他們起義幫你先試探一下BOX,你可真是你家BOX的好大兒貼心小棉襖啊!」
她費力地用手指勾住了鳥籠,換了只手抓住樹枝,變成了面朝階梯的方向。
「你想幹什麼?」BOXⅦ升起不妙的預感,「你不會是真的想要自己去看看那裡是什麼樣子吧?雖然你曾經是死了之後可以重新塑造的通用模型,可你現在已經是個人類了!你不要以為這次死了以後還能靠我讓你復活!」
「是啊,我只是個普通的人類。像我這樣的人類,僅僅是這個國家就有十幾億那麼多。我們不太聰明也不太強大,沒有金手指也沒有好運氣,我們死了就不會再復活。」路靖堯輕聲說,「可是,就是這些普通人創造了幾千年的歷史,打退了看起來似乎不可抵抗的敵人,創造了讓你們模仿、羨慕卻又不能理解的世界。
「通往裡世界的邀請賽是自願加入的,可就在這裡,已經至少有上千名人類來到這裡,帶著他們只有一次的性命,企圖終結連你都只敢躲在後面的遊戲。
「那些來救我的人都不怕,我如果怕到連替他們試探一下道路都不敢,豈不是連普通人都做不了?」
她臉上甚至帶著淡淡的笑意,抓著樹枝的手指一根根鬆開來。另外一隻手也拔出了刀。
「09051你這個瘋子!!想去送死的話,別拉著我一起啊!!!」
路靖堯兩隻手用力,像是扯塑膠袋一樣撕開了早就在苟延殘喘的鳥籠,她把裡面的玄鳳鸚鵡抓出來塞到口袋裡,隨手把扯破的鳥籠一揚,奇怪地說道:「我管你想死還是想活,請獨立行走好嗎?一個薯片包裝袋就別總自作多情,覺得別人拿完裡面內容物還要顧著你了,樂色。」
那團黑色的亂線罵罵咧咧地被卷進了階梯里。路靖堯一手按著衣服口袋,一手握著刀,也隨著那股吸力被卷進了地下。
她聽到了剛才的童聲歡快地喊道:「我們來玩遊戲吧!」
隨即,她的眼前就變成了一片黑暗。
她躺在一片溫暖的液體中,身體蜷縮眼睛緊緊閉著,這也許是她一生中最安穩無憂的時光了——儘管她也不知道這個認知是從哪裡得來的。
「快點,看到頭了,用力,加把勁!」
伴著女人痛苦的喊聲,她看到了這個世界上的第一縷光。
她在那個名為醫院的地方呆了一段時間,然後被她的「爸爸媽媽」接回了家中,被取名為「路靖堯」。這一切好像是在一閉眼一睜眼之間發生的,她覺得有些疑惑,和之前一樣的那個不知從哪而來的認知告訴她,這些步驟肯定不可能是在眨眼之間完成的,可這些確實是發生了,這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