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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麼大聲,就不怕霧裡還藏著其他亡靈嗎?」
孟庭柯理直氣壯:「如果有的話,難道我們不出聲它就不會發現我們在哪嗎?總不能一直站著不動吧?」
路靖堯第一次被小孟同志的歪理邪說辯得無話可說。
他們剛才和老太婆鬼一通搏殺,發出的聲音很大。可卻一直沒聽到紅霧中傳來過其他玩家的聲音。路靖堯本以為所有人都死了或者消失了,可沒想到孟庭柯喊完這一聲,右前方卻傳來了虛弱的人聲。
「有人……我還活著……救救我……」
「有人!」孟庭柯精神一振,朝著發出聲音的地方走去。霧氣濃密加上光線昏暗,哪怕走到了近處他也只是能看到有人趴在地上,一灘深色的血跡從他身下蔓延開。察覺到有人走近,那人再次發出虛弱的呼喊。
「救救我……」
「是玩家?我這裡還有個大血瓶,你……」
路靖堯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她已經認出了這人是誰。
「陳緗?怎麼只有你一個人?你們遇到了什麼?」
陳緗像是聽不到她的話一般趴著,仍然斷斷續續發出聲音。
「救命……我有道具,幫幫我……」
路靖堯這才注意到,他的手上緊緊攥著一隻已經具現化的道具血瓶。只是可能是因為受傷過重的原因,他沒有足夠的力氣把藥劑灌進嘴裡。
路靖堯躊躇幾秒,還是蹲下身來,和孟庭柯一起把他翻了過來,把他手里的藥灌進了他嘴裡。
陳緗身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回復。可並不像路靖堯之前用藥時那樣徹底恢復,有些大傷口只是縮小還在流血。路靖堯看了看手里的瓶子,發現瓶子的尺寸比大血瓶還要小一圈。看來就連補血藥都還存在大中小多個規格。
「謝謝你們。」稍微緩過勁來的陳緗靠坐在柱子上喘著氣。
「發生了什麼事?」
「我也不是太清楚。」陳緗說,「就在你們進門後沒多久,棺材裡面突然發出了奇怪的聲音,王二虎上前看,結果棺材突然打開,裡面爆出了幾束頭髮把他……我只看到他被殺死,然後棺材裡就冒出了紅霧,把整個廟都遮住了。有個白毛鬼怪從裡面跳出來,把我打成重傷,它的身上好像帶著麻痹性的毒,我沒法自己用道具。我一直趴在地上,也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
他忐忑地看了兩個沉默不語的玩家一眼:「我真的不知道你們同伴去了哪,我太害怕了,又沒法動彈,我不是故意不管他的……」
「沒事,事發突然,誰都想不到。」路靖堯說。
陳緗明顯地鬆了一口氣,整個人都放鬆下來:「你們在門裡面遇到了什麼?發現了什麼線索?」
難得參與了一次逃生成功的孟庭柯把門裡的情況聲情並茂地講述了一番,路靖堯留心著四周,帶領兩人朝血霧更深處摸索,佛殿的空間本來就不大,可他們從血門的牆壁那裡離開後,卻始終沒找到另外一面牆。這讓路靖堯心裡發虛,她忍不住效仿起剛才孟庭柯的行為,朝著濃霧大喊道:「賀言章!聽到了就回應一聲啊!」
沒有人回應,路靖堯卻突然感覺到自己發出的聲音有些不太對。
佛殿高而空曠,像這樣高聲說話多少都會產生回音,可現在她不但沒聽到回音,自己的喊聲甚至不是在室內說話會發出的。
一陣微涼的風撲面而來,略微吹散了紅霧,三人看著突然顯現的建築驚愕地瞪大了眼睛。
「……我們什麼時候出來了?」孟庭柯目瞪口呆。
三面環繞的禪房,院子中間的一口水井,這地方正是他們黃昏時候探索破廟的時候從角落黑門出去後的後院!
只是那時候全部被木板封死的門窗此刻已經敞開了,窗戶上蒙著的紅色窗紙透出幽幽的光,門洞豁然大開,像是擇人慾噬的野獸,在黑暗中等待獵物的自投羅網。
「這地方怎麼覺得有點熟悉……看構造,像是第一扇門裡舉辦婚禮的趙家大宅?破廟後院為什麼會和趙家大宅相似?」路靖堯越看越覺得眼熟,剛朝前邁出幾步,腳步就猛然頓住。
旁邊的禪房內,透光的紅色窗紙上印著一大一小兩片黑色,一片是人的手掌,另外一片形狀則更像是人臉,眼睛的位置兩個空洞。仿佛是裡面有人手按著窗戶,把臉緊貼在窗戶上朝外看一樣!
「這邊……這邊也有!」陳緗驚慌地後退,卻發現前後左右的窗戶上都開始貼上這樣的鬼臉,好像是那些房子裡有幾十個人沉默地盯著他們。那些影子沒有發出聲音,卻讓三個玩家越靠越近。
「咯咯咯——」
忽然間,正前方敞著門的禪房內傳來了一陣古怪的笑聲,聲音有些熟悉,路靖堯很快就聽出這正是之前棺材裡曾經傳出的聲音。
「難道棺材在那裡面?」陳緗恐懼地後退,「亡靈在裡面,我們快點跑!」
「你看看路,已經沒有路了!我們好像被傳送到了另外的地方,」孟庭柯說,「這裡到處都是鬼怪,只有右邊那間房子裡不同,說不定,那裡就是唯一的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