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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明德殿,福安迎了上前:「給溫侍郎請安。」
「勞公公通報一聲。」溫惲說道。
「您客氣了,請您稍等。」福安揮著拂塵小步跑進殿內。
不需片刻就出來了,將溫惲請了進去。
「給老師看座。」蕭昶起身吩咐道。
溫惲推脫道:「謝殿下,臣今日是受人之託給您送個東西,就不久坐了。」
蕭昶挑眉,何人能使喚的動溫惲。
福安接過溫惲手中的畫卷,呈給蕭昶。
蕭昶拿著畫捲來回打量了一番,手指輕輕挑開繫繩,隨著畫卷的展開,鳳目漸漸柔和。
溫惲看著蕭昶的神色,心中酸溜溜的,還是乘早回府吧。
「不枉所託,東西完好交給殿下,臣先告退了。」溫惲行禮說道。
蕭昶聽出溫惲語氣中的酸意,搶了人家的寶貝自知理虧,於是放下手中的畫卷親自送溫惲離開。
溫惲離開前欲言又止的看著蕭昶,半響終究沒有說出口,嘆了聲氣轉身便要離開。
「老師擔心的事情,絕不會發生,這是孤給您的承諾。」這是蕭昶的話向來只說一遍,只有在溫妧的事情上,多次強調允諾。
溫惲點點頭:「謝殿□□諒臣一顆愛女之心,等殿下有了郡主便知道了。」
蕭昶輕笑一聲:「孤的小郡主,還是您的外孫女。」
溫惲一愣才反應過來,隨機哈哈大笑,氣氛緩和起來:「看來臣還有的操心。」
溫惲餘光看到賀玉一身綠色官袍急匆匆的走過來,對蕭昶說道:「殿下有事兒,臣先告退。」
蕭昶點頭,示意福安替他將溫惲送出宮。
蕭昶回來殿內剛坐下,賀玉便進來了。
「見過殿下。」賀玉今日難得穿的齊整。
「不知殿下當初答應微臣的事可還作數。」當初蕭昶請他回來的時候許了他一個願望,隨時可以兌換。
蕭昶有些意外賀玉現在想要兌現願望:「當然。」
聽見蕭昶的話,賀玉這才鬆了一口氣:「請殿下賜金五千兩。」
滿屋子的人連帶著蕭昶都愣住了,蔣纓直接開口:「你是瘋了嗎?」太子殿下親許的願望,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東西,他竟然用來兌了這些俗物。
蕭昶看著書案上的畫卷,難得心情好,頗有興致的問他:「若是缺錢先去支些銀子用用,這願望孤還幫你留著。」
賀玉搖搖頭,瀟灑的說道:「謝殿下好意,微臣就要五千兩黃金便好了。」
見賀玉執意如此,蕭昶也不多話只吩咐道:「福安去辦吧!」
「微臣叩謝殿下。」賀玉行了一大禮,然後眼睛緊緊盯得福安。直把福安看的毛毛的,也不耽誤,趕忙出去給賀玉支銀子去了。
等了會兒,福安進來說道:「賀司直,奴婢已經命人抬過來了,您要去點點?」
賀玉一副財迷樣的點點頭,匆匆告了退。
蔣纓慢悠悠的走到殿外看著他:「你要這麼多銀子作甚。」
「前幾日不是托你幫我看了幾處宅子嗎,我打算買下來。」賀玉興奮的說道。
蔣纓可不相信:「先前就覺得奇怪,你不是一直睡在東宮嗎?怎麼突然看起大宅子了,買了就你一個人住?」
「不是。」賀玉從閃著金光的箱子中抬頭。
看著蔣纓一臉好奇,賀玉說道:「你以後就知道了,就等著我的好消息吧。」
蕭昶將畫慢慢捲起來,福安下意識的去接,結果蕭昶避開他的手:「孤自己來。」
「唯。」福安側身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都忘了蕭昶對九娘子送的東西向來寶貝的很,甚少讓他們觸碰。
蕭昶將畫卷妥帖安放好。
又示意福安將長樂宮的圖紙拿過來:「槐樹到哪兒了。」
「前幾日奴婢才去問過,估摸著年前就能送達。」福安一邊回道一邊將圖紙鋪在書案上,上面已經有了許多痕跡,但是蕭昶修修改改總有些不滿意。
福安看著蕭昶細緻的在上面標註著,想著蕭昶估摸著今日是沒有什麼心思看摺子了。
殿內一片寂靜,只能聽到蕭昶執筆勾畫的微聲,福安雙手扣著搭在身前,頭一點一點打著瞌睡。
「送去內侍省,讓他們看著修改。」蕭昶突然開口吩咐道。
福安一個驚醒,手中的拂塵掉到地上,趕忙彎腰撿起,扶著帽子道了聲:「唯。」接過圖紙親自跑了趟內侍省。
蕭昶等福安出去了,站起來,拿著毛筆蘸著硃砂墨將掛在牆面上的九九消寒圖塗滿一個花瓣。花瓣還剩下七十七朵,據他們婚期還有八十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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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年,下過幾場大雪,溫氏嫡系長孫出生了。
輔國公府人人面上帶著喜意,一直低調的溫家難德在大門處搭了三四個布施的棚子,來人絡繹不絕,熱鬧非凡。
崔氏讓溫妧看的帳本子她也不看了,每日趴在顏七娘的榻邊看著她的小侄子,眼裡儘是新奇。
「阿茂好乖啊,也不曾哭鬧。」溫妧看著顏七娘說道。
顏七娘額間帶著抹額,溫柔的拍了拍兒子的襁褓:「他現在睡著了乖的很,他醒著的時候才折騰人。」雖是抱怨,但語氣里難掩的憐愛。
溫妧看著小小的嬰兒說道:「他這么小,不會吧!」
崔氏從外面進來,在爐子旁將自己烘熱了,走進內室就聽見溫妧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