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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剛落蔣纓便進來行禮,「見過郎主,見過縣主,郎君。」

  蔣纓乃太子跟前的紅人,溫氏兄妹二人自是不敢托大,忙道免禮。

  溫六郎見蔣纓似有有事稟告:「不敢耽擱殿下辦理公事,我兄妹二人便告退了。」

  蕭昶只道:「無礙。」

  蔣櫻見此便回到:「三十名刺客已命人捕獲,只二人存活,其餘皆服毒自盡,那二人屬下已命人連夜押送回京。」

  「孤已知曉,以免節外生枝,你傳令下去讓黃川親自押送,退下吧。」

  「唯。」

  蕭昶抬眸卻見溫六郎目光熾熱的盯著蔣纓腰間的佩劍,心中一派瞭然。蔣纓出自長德侯府,蔣纓的先人便是用此劍跟隨先祖打下天下,崇武之人皆想得到此劍。

  「表弟可是想隨孤的左衛率切磋幾番。」

  溫六郎見蕭昶語氣溫和一喜:「溫六早就聽聞蔣左衛率功夫極好,甚是崇拜。」

  「蔣纓,陪溫六郎君去練練。」蕭昶朝蔣纓示意。

  溫六郎一派喜意:「多謝表哥。」

  溫妧聞言覺得不對勁忙朝溫六郎眨眼:不要把她一人留在此處,她和太子無甚可言。

  而溫六郎卻覺得無所謂,都是自家表哥不必見外。

  溫妧瞪著眼睛,看著溫六郎揮揮衣袖頗為瀟灑的出去了,盤算著何時找他算帳。又想著用何說辭告退。

  蕭昶把二人的眉眼官司瞧的一清二楚,帶著及淺的笑意:「坐。」

  溫妧一懵腦子尚未反應過來,身子便不由自主的坐在右側的案幾後面。待回過神後,滿心惶惶,太子留她作甚。

  看著溫妧杏眼中透出的茫然,蕭昶目光中閃過興味。

  第7章

  蕭昶命溫妧坐下後,便繼續埋頭批摺子了,溫妧跽坐案後,百無聊賴。

  溫妧枯坐著,摸不透蕭昶讓她留下的深意,索性不想。杏眼溜溜直轉,方才並沒有留意,這會兒發現,這艙內與昨日已經大不相同。這新擺置的紫檀木底座六扇屏風,紫檀木畫雙陸局,架子上擺放的瑪瑙器皿到與他一般低調精緻。

  這裝飾的再過精巧,也不過片刻就看完了。溫妧看著案上擺放著的幾疊糕點,鼻翼微動,香氣撲鼻。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捏了一塊綠豆糕,放入口中,杏眼滿足的一眯。入口即溶,乳香溢口,並不甜膩。

  等到溫妧反應過來的時候,案几上擺放的碟子已經空了。顧嬤嬤從她懂事起便耳提面命的規矩告訴她,她此刻失了禮,什麼貴女儀態全因這疊綠豆糕蕩然無存。

  蕭昶一抬頭便看見溫妧杏眼中儘是羞意,面頰緋紅,貝齒輕咬著桃粉色泛著水光的嘴唇,嘴角邊還占著碎末,一隻手無措的絞著自個兒的裙擺,另一隻手偷偷的推動著案几上的碟子。

  輕笑出聲,想著半點長進都沒有,估摸著幼時纏著自己就是貪著東宮的吃食。

  聽到上首傳來的輕笑,濕漉漉滿是無辜的杏眼對上蕭昶似笑非笑的鳳眸,溫妧感覺到她面頰滾燙。

  溫妧提著心,翕動了唇,訥訥說不出話,慢慢的呼了口氣,腦袋慢慢埋到胸口,是她失禮了。如今少不得在太子殿下心裡落得個貪吃的印象。

  看著小娘子垂著頭,乖乖坐在那兒狀似等著領訓,越發好笑小娘子哪裡長大了。

  「聽聞表妹打得一手好雙陸,可有意陪孤玩一局。」

  溫妧抬頭看蕭昶表情不似作假,心窩一暖幸然點點頭。看著蕭昶雍容的儀態心道:太子殿下心胸開闊,雖是她自個兒失了禮,但他卻給自己留足了臉面。

  不過半個時辰,蕭昶已經勝三局。此刻正一邊捧著茶盅吃茶,一邊神情和煦的看著那小娘子蹙著秀眉一手支在紫檀木畫雙陸局上托著腮全神貫注著看著棋盤,一手捏著黑子,猶豫著不知該往哪兒移動。

  而此刻溫妧已經被太子打壓懵了,腦子一團漿糊,根本無法點算骰子的點數。在一幫手帕交中便是在雙陸打得最好的樂平跟前,也沒有如現在敗的丟盔棄甲的。

  溫妧思索半刻,無奈隨意移動了幾顆棋子。

  在一旁服侍的福安極有眼色的上前接過蕭昶手中的茶盅。在蕭昶看來,雙陸如同行軍打仗,乘象或馬,於局道爭得要路以為勝。而溫妧則反了兵家大忌,瞻前顧後,舉棋不定。

  溫妧眼睜睜看著蕭昶占領自己最後一個圓坑,成功入宮。

  瞧著那人倚靠在圈椅上,屈指在棋盤上噠噠叩著棋盤,郎朗俊容,面色慵懶,笑意溢滿鳳眸,劍眉微挑,下顎朝著她腰間抬了抬。

  溫妧此時也少了拘束,直接氣鼓鼓的摘下腰間的纏枝花紋銀香毬,丟到棋盤上。蕭昶也不避諱,坦蕩蕩的將銀毬收入囊中。

  原以為的太子心胸開闊定是錯覺,這人心眼怕是針鼻還小,打定主意不在打雙陸,若是在繼續下去怕是要把溫小六輸給他了。

  南星端著小廚房剛剛熬好著石斛雞湯,對守在外間的降香示意,只見降香拉著她往外走了走,「娘子今兒從太子殿下那兒失了面子,心裡定是不大暢快,你進去後要小意伺候著,別又惹了娘子不痛快。」

  南星點了點頭,輕聲輕腳的走進內室,溫妧坐在雙陸局前小臉兒緊繃,一手拿著棋譜,一手推著棋子。

  「娘子,您歇息會兒吧,宋嬤嬤親自給您熬了雞湯。」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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