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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誰知你下次又回尋個什麼由頭把我打發了。」溫妧故作傲態,抬了抬下顎。

  六郎著急道:「怎麼會呢,若是下次我依舊這般,就罰了先生布置的功課我幫你寫了,反正我們字跡也一般無二。」

  溫妧深知自個兒身子骨不好,這寒冬臘月的,便是六郎同意帶著自己去,晉陽大長公主也是不同意。這會兒也是無事兒和六郎鬥嘴罷了。

  「哎呦,瞧我可把正事忘了,昨兒被五兄逮到逃學,五兄可還動怒。今早福安去傳信,真是嚇死我了!你怎麼昨兒不派人去傳信呢!」六郎突然記起自個兒今早從別院趕回來的原由。

  聽這話溫妧也不由蔫了,幽幽嘆了口氣,「誰能想到昨兒夜裡阿兄竟然去找先生請教學問呢,莫說那會兒坊門已閉,沒法子去尋你,便是我也快歇息下了。」

  「哦,對了」溫妧起身下榻,趿拉著鞋子,走到書案前俯身拿起一疊紙,「吶,這是昨晚抄的五十遍學記,我手腕現在還疼著哩!」

  六郎看著溫妧手中捏著的厚厚一疊紙張,哀嚎一聲,一副了無此生的模樣仰躺在美人榻上,「天哪,估摸著我除了逃學還得再算上外出遊玩這一條,那小郎我得抄書抄到什麼時候。」

  六郎突然躍起身下榻,朝溫妧作了個揖,作怪道「到時候勞請縣主遣個人去太醫署請個善骨科的醫師幫溫六看看手腕。」

  「噗呲」,溫妧眉眼彎彎,用絹帕掩著口鼻。「好說,好說,好歹你也是本縣主的嫡親兄長,不說給你請個太醫令,也給你請個太醫丞。」

  兩人在屋內笑鬧一團。

  侍在屋內的顧嬤嬤看著屋內鬧得世家貴女該有的風姿儀態全無的溫妧,眉頭微蹙,搖搖頭轉身出屋,眼不見為淨。

  鬧了會,溫妧看著六郎又占了她的美人塌,皺眉上前踢了踢六郎的小腿,「起開,我要躺著。」

  「嘖,讓小郎我躺會兒。」

  「那你挪挪地兒,給我坐著。」

  六郎挪了挪屁股,給溫妧讓了塊地。六郎看著塌上溫妧剛剛翻著的書,笑了笑,「噯,我給你尋些好東西,你要不要。」六郎推了推溫妧手臂。

  溫妧挑眉好奇道:「什麼,給我看看。」

  六郎聞言擠眉弄眼,朗聲:「遷子,進來。」

  便見六郎的貼身小廝遷子弓著腰快步走進室內,伏地行禮。

  「把東西給我,退下吧!」

  「唯!奴婢告退!」遷子從懷中掏出一包裹呈給六郎。

  「六郎,你從哪兒尋來的戲本子。梨花台排的戲我都看膩了,每每都是那幾個花樣。」

  溫妧極愛聽戲,晉陽大長公主便在公主府建了個梨花台,養了一班伶人專給溫妧唱戲,平日裡若無事兒,溫妧就窩在梨花台聽曲觀戲。

  聽著溫妧驚喜嬌聲,六郎眉眼舒展,「還不是小郎我整日裡聽著一小祖宗在我耳邊絮絮叨叨埋怨梨花台的戲唱來唱去就那幾樣,為了安生找了門道來堵那祖宗的嘴。」

  溫妧這會兒,笑嘻嘻,賣乖討巧,寶貝般的捧著戲本子。但還是按耐不住性子好奇道:「你從哪兒尋來的?」

  六郎無所謂說道:「王八給的,前幾月他隨著他兄長去給他外家洛陽魏家賀壽,與他書信時無意聽聞魏家豢養的伶人排的戲尚能入眼,便讓他討了這戲本子帶回來給我。」

  「王小郎君?」溫妧詫異道。

  六郎口中的王八乃敬國公府八郎君,與六郎私交甚好。

  「吶,你且讓梨花台的伶人先練著就是了。不要給五哥哥知曉是我給你尋的戲本子,若是被他知曉了我又該加一條罪狀了」

  溫妧撅嘴小聲嘟噥:「哪來那般誇張,不過是喜愛聽曲兒罷了。」

  「嘖」,六郎伸手捏了捏溫妧粉嫩的雙頰,「說什麼?」

  溫妧趕忙滿臉殷勤,奉承拍馬:「沒什麼,只是說六兄是這世間最好的兄長。」

  「呵,誰是最好的兄長。」清冷的聲音從外間傳來。溫妧六郎嬉鬧聲戛然而止,聞聲望去。只見一身材修長的男子立在屏風旁。藍色的緞子長袍上繡著暗紋,外搭著灰白氅衣,束髮的羊脂白玉簪襯的男子溫潤如玉,光風霽月,來人正是五郎君溫元杝。溫妧和六郎見五郎君只是立在那兒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們,兩人忙從塌上爬起來,一副乖巧的樣子站在那兒叫了聲五兄。五郎君看著剛剛還鬧的正歡的兩人此時一臉心虛的樣子站在那兒,安靜如雞。冷笑一聲抬步走到溫妧書案後脫下氅衣交給降香,掀起衣袍下擺端起南星呈上的熱茶抿了抿。

  兩人聽著茶盅在案上發出清脆的聲音,背後起起了一陣冷汗。世人都道輔國公府嫡長孫乃長安第一翩翩郎君,不過十七歲便名滿長安,乃世家子弟的表率。在外人眼中的謙謙君子在溫妧看來不過是他五哥哥的偽裝。五郎君瞥著兩人一副做錯事心虛的模樣,眼底閃過一絲笑意。「手中拿的什麼,給我瞧瞧。」

  溫妧忙道:「不過是些奇文異志罷了。」溫妧一邊說著一邊著急的朝南星使眼色想讓她幫她把戲本收起來。

  五郎君一向不喜溫妧聽戲,認為向溫妧這般的貴女就該作詩撫琴,聞香品茗。雖有晉陽大長公主縱著她,但溫妧也是不敢教五郎君看見她讓六郎給她尋的戲本子。

  五郎哪裡不知溫妧和南星的眉眼官司,厲聲,「南星把你們娘子手中的書給我呈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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