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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慕歸枝平日的確作惡多端、恣意妄為,但此事又確實與他無關——雖然在令琢微得到了魔的力量這一點上他的確做出了不小的貢獻,但一碼歸一碼,即使再厭惡這個人,溫言也不可能做出誣陷這種事,因此也出來就此事做出了澄清,讓慕歸枝洗脫了罪魁禍首的嫌疑。

  即便如此,正道眾士也對魔主積怨已久,趁著這次勢頭,展開了對魔道的集中剿滅。由於興趣不大,魔主慕歸枝沒有參與其中,而是派出了他的得力部下——青目黑蛟,雙方打得火熱,戰場從冰原山一路轉移到蛟龍的老家東海,最後以青目黑蛟的沉海就此告終。

  即便如此,慕歸枝也沒有做出什麼表示。他似乎將注意力投入到了其他事情上。

  另外,溫言也沒有隱瞞,同時將千景真人正是琢微、而琢微正是孟浮洲這件事一同公之於眾了。

  這個決定令太微宗在修真界的威望大減,但范衡並沒有說什麼。

  他已經從溫言那裡得知了前因後果,認為此事的確與太微宗脫不了干係,他作為太微宗掌門,甘願接受眾人的斥責,對這樣的後果沒有任何異議。

  重要的是,溫言終於從弒師的陰影中走了出來,開始正常地、安寧地生活下去。

  和那個名叫白凜的少女一起。

  這才是他最想看到的結果。

  「對了,」白凜忽然出聲,繼續問道,「棲川和水生漣呢?他們兩個去哪兒了?」

  居然這麼多天都沒有出現,她還以為以他們的性格,肯定會來找她玩呢。

  還是說,他們已經交到了新的朋友?如果真是這樣,那也挺好的……

  白凜近乎欣慰地想著,溫言回過神,平和輕緩地說:「他們回去辦自己的事情了,以後有機會的話也許還會再見吧……」

  當然,如果可能的話,他還是希望不要再和他們相見了。

  那對凜凜來說,應該不是一件好事。

  ……對他來說也不是。

  「既然如此,那你現在已經忙完了嗎?」白凜歪了歪頭,對溫言露出明媚的笑容。

  溫言微微一怔:「哎?」

  「就是你說的這些爛攤子呀。」白凜理所當然地說,「如果你已經忙完了,那就可以教我怎麼修道了吧?」

  「我還想快點學會定容呢。」

  她現在只是一個普通的凡人,天賦和才能都無法與劍靈時期相提並論,她可不想過個幾十年才學會定容,到那時候她都七老八十了,還怎麼混在這群人中間啊。

  溫言輕輕眨了眨眼睛,隨即反應過來。

  原來她指得是這件事啊。看來她是真的很想學會修道呢……

  他撐著下巴,微微沉吟:「你想學的話,今晚就可以……」

  「現在不可以嗎?」白凜聞言頓時皺起小臉,有些失望地嘟囔。

  「現在……不行,師兄那邊還有些事等我去商量。」

  溫言伸出手,輕輕捏了下少女小巧的鼻尖,語氣低柔地安撫道:「抱歉,你先看話本吧,等到了晚上,我一定會回來教你的。」

  他的動作十分自然,因為一心顧著哄她,甚至忘了自己的這個動作已經超出了往常的界限。

  有種近乎曖|昧的親昵。

  白凜一愣,隨即垂下眼帘,狀似無意地輕輕點頭。

  「……好。」

  完了,心跳突然變得好快。

  只是普通的授課而已。

  ……她在期待些什麼啊。

  *

  溫言走後,時間忽然變得無比難熬。

  白凜試著看了一會兒話本,結果只是翻了幾頁便感到厭煩。又將范衡搜羅的零嘴拿出來,結果吃了幾口便覺得食之無味。

  心不在焉,神思不屬。

  多少有點不正常。

  就這麼等啊等啊,一直等到天黑,溫言終於回來了。

  原本正躺在床上發呆的白凜,一聽到溫言上樓的腳步聲,連忙趕到書桌前正襟危坐,擺好紙筆。

  很快,門外響起不緊不慢的敲門聲。

  「凜凜,你現在有空嗎?」

  「有!」白凜立即回道,轉念一想自己表現得未免也太小學生了,於是清了清嗓子,故作矜持地放輕聲音,「……進來吧。」

  門被推開,溫言腳步輕慢地走了進來。

  他一進門,就看到了白凜面前擺放整齊的筆墨紙硯,還有桌案上那一盆潔白的山茶花。

  「抱歉,等了很久嗎?」他頓時面露歉意,走到白凜的身旁坐了下來。

  「沒有。」白凜矢口否認,掩飾性地摸了摸鼻子,「我看了一天的話本,看得眼睛都花了,剛剛才想起來準備東西……」

  溫言盯著她的小動作看了一會兒,眼底浮起柔和的笑意,卻沒有拆穿她。

  也許她自己還沒有發覺,但他已經注意到了。

  她在感到害羞和難為情的時候,總是會下意識地摸摸鼻子。

  這一點……也很可愛,但為了少女的自尊心著想,還是先不要告訴她好了。

  溫言安靜地凝眸看她,不知過了多久,白凜的臉頰突然升起一絲可疑的紅暈。

  「你一直盯著我幹嘛?」她不滿地問。

  「……啊,抱歉。」

  溫言這才反應過來,下意識便要移開視線,與此同時,白皙的耳根浮起一抹不易察覺的薄紅。

  但白凜卻突然伸出手,捧住了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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