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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元庚對凌叡不滿已久,青州與肅州之事是導火索,徹底點燃了他這些年對凌叡的不滿。

  再有長公主在一旁推波助瀾,只要七年前的案子不將他牽扯進來,他定然會同意重審先太子府的謀逆案。

  事實亦是如此。

  凌叡此時的處境,說是樹倒猢猻散,牆倒眾人推也不為過。

  很快他便會知道什麼叫做眾叛親離。

  他當初扶植的皇帝要殺他,他親手提拔的親信背叛他,他自以為深愛著他的女人利用他、唾棄他,就連細心教導的兒子都死在他前面。

  「他會自食惡果的,」霍珏抬手掐了掐姜黎微微鼓起的腮幫子,聲音裡帶著點哄,「至多再過一個月。阿黎再等等,到年底,一切就都塵埃落定了。」

  姜黎不曉得三法司審案,尤其是那些重大的案子,究竟要審多久。

  這會聽霍珏說還有一個月,倒是比她意料的還要快。

  一個月,她還是等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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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月的時間,姜黎等得起,可凌叡卻是等不起的。

  「將此藥送到王貴妃處,十日內,本官要周元庚死。」

  凌叡用力握緊手上的藥瓶,遞與喬裝出宮的內侍,素來儒雅的臉遍布陰霾,瞳眸里儘是猙獰的殺意。

  那內侍穿著一身粗布衣裳,聞言便恭恭敬敬地接過那藥瓶,聲音尖細道:「大人放心,奴才定會將藥送到乘鸞殿。」

  凌叡頷首,望了望窗外紛揚的大雪,道:「眼下都察院與大理寺的人盯得緊,本官不方便再去淨月庵。你同貴妃娘娘說,為了大皇子,周元庚不能再留,若不然,他早晚會察覺到大皇子的真實身份。」

  凌叡頓了頓,又交待道:「另外,余掌印那頭讓他稍安勿躁,莫要自亂陣腳。他與周元庚毒殺先帝之事,除非周元庚這皇帝不想做了,否則定然不會讓人查到先帝的死因上。」

  內侍低頭應一聲,很快便悄無聲息地出了凌宅。

  他人才剛走,書房裡馬上又進來一人。

  那人穿著一身雪白的喪服,素容憔悴,頭簪白花,正是凌叡的髮妻,慕氏。

  慕氏進來後,便瞪著一雙赤紅的眼,望著凌叡,道:「方才來的那人是誰?梵兒的遺體,你究竟要什麼時候才給我要回來?」

  凌叡緊緊皺起眉頭,慕氏是大家閨秀,二人成親後,她一貫來是知情達理、溫柔體貼的,是個稱職的賢妻良母。

  可自從梵兒的遺體被送回盛京後,她仿佛得了失心瘋一般,時不時就跑來尋他麻煩,哭哭啼啼的,越來越沒有一個當家主母的氣度。

  現如今他正是如臨深淵薄冰的處境,一個不慎,便會人頭不保。她不給他慰藉便算了,還一改從前的賢惠,動不動就怪他沒護好梵兒。

  凌叡望了眼窗外灰濛濛的天色,沉著聲道:「不是同你說了?再過十日!慕氏,我的事你莫要再過問,你——」

  他話未說完,慕氏便疾步沖向他,「啪」一聲狠狠打了一耳光。

  「莫要過問?」慕氏冷笑一聲,譏諷道:「你與宮裡那位的事,你以為我不知?你以為你去淨月庵的事當真是人不知鬼不覺?」

  凌叡被她這幾乎用盡全力的巴掌打得頭一偏,臉上被她的指甲劃出了一道細細長長的口子。

  他不可置信地瞪著慕氏,隨後脖頸青筋凸起,怒吼一聲:「慕氏!你瘋了不成?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你是不是想死?」

  慕氏強忍住淚,悽厲一笑:「凌叡,人在做,天在看!你做了什麼事你心裡清楚,明明做錯事的人是你,為何死的是我的梵兒?你就是個畜生,早晚會遭報應!」

  說罷,她在眼淚落下之前,轉身跑出了書房。

  凌叡咬牙盯著慕氏的背影,旋即身體重重一晃,他「哐」一聲緊緊扶住桌案的一角,喃喃道:「我不會輸,只要周元庚死了,他們便定不了我的罪。大皇子是我的兒子,他怎會不幫我?還有王鸞,她本來就恨周元庚,一定會藉此機會弄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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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宮,乘鸞殿。

  「他想要周元庚死,那便自個兒殺他去,同本宮說這些話有何用?」

  王鸞似笑非笑地把玩著手上的藥瓶,對馬嬤嬤道:「你說他是多自負,才覺著本宮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替他殺人?還拿旭兒來威脅本宮,簡直是痴心妄想!」

  「娘娘心裡清楚便好,凌首輔說不得馬上就要……娘娘自當是離他遠些好。」馬嬤嬤說到這,便上前拿走王鸞手上的藥瓶,道:「這藥瓶里裝的多半是毒藥,老奴拿去處理了,免得被人看到,惹來一身腥。」

  「慢,嬤嬤,」王鸞攔住馬嬤嬤,「這藥以後興許能用上,先留著吧。」

  馬嬤嬤臉色一變,「娘娘!」

  王鸞笑道:「不是用在皇上身上,嬤嬤不用擔心。」

  馬嬤嬤蹙眉,卻也沒再說什麼,尋了個隱秘的地方,將藥瓶藏了起來。才剛做好這些,便有內侍通傳,說皇上來了。

  這幾日宮裡的人誰不知曉成泰帝的心情糟糕透了,養心殿裡的茶盞鎮紙都不知被他摔碎了多少個。

  也就在乘鸞殿這裡,才能消停些。

  馬嬤嬤憂心忡忡地望著王鸞,正欲開口,卻見王鸞抬了抬手,道:「嬤嬤退下吧,皇上不喜歡有外人在。」

  馬嬤嬤只好將到嘴的話咽回去,領著守在外間的一眾宮女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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