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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見那人實在兇惡的狠,想拉著河圖跑,不料那小子卻來勁了:「如果你輸了,我願意賠,但是你得先喝一碗水。」

  潑皮上下打量著我們兩孩子,他都觀察一上午了,我倆也不像是兜里能掏出二百塊錢的人:「你賠,你拿什麼賠,就你這身破衣服?」

  河圖正色道:「要是你輸了,我賠上這隻手,但是你必須喝我一碗水!」說完他就把袖子捋了上來,露出那細細的手腕,臉上一點害怕的意思都沒有。

  那潑皮本就是個混混,他哪裡能讓一個孩子給嗆住,當著這麼些人的面,這個台階他可下不來了,隨手就從腰上抽出一把匕首插在了賭檯上道:「嘿,小兔崽子,跟爺玩狠的,你挺有種啊!今天這要開的是單,我告訴你,這手我是取定了,來,拿水來!」

  這時已經有看熱鬧的人開始勸了,說他一個大人怎麼和孩子賭這個,但是河圖那話的確已經放出去了,那潑皮本就是狠角兒,死活不肯。這時,河圖從懷裡取出一個黃表紙在地上鋪開,又沾了點墨汁在那紙上畫了一道符,歪歪扭扭的我也看不懂,畫完之後拿出查文斌給他的那枚印章給戳了上去。他又問莊家要了一隻小碗,接了一杯清水,把那符給燒了融在水裡給遞到了潑皮手中說道:「先說好,我只跟你賭這一把,這一把過後你是贏是輸跟我沒關係,也請各位在座的叔叔伯伯給我們兩做個見證!」

  那潑皮接過碗一飲而盡道:「媽了個巴子,裝個神弄個鬼嚇唬誰呢,爺說話算話,開盅!」

  那莊家準備去掀開碗的時候,河圖又說話了。

  「慢!」

  這下那潑皮不幹了,直接揪起河圖的衣領惡狠狠地說道:「你還有完沒完!」

  河圖的臉上非但不害怕,反而還笑嘻嘻地說道:「我只是想提醒你,你這把是必贏的,這注是不是下的少了一點啊,下一把我可就不管你了。」

  在我們那,開場子坐莊的那都是當地的老賭鬼,講的就是個氣勢,這種庒也叫做無低庒。只要你敢下注,下多少,莊家就接多少,要是莊家這把不敢接,那麼從此以後他就再也沒資格坐莊了,所以經常有人一把注就輸得個傾家蕩產。

  「少屁話!」說著,那潑皮就自己動手掀開了蓋在茶碗上的小酒盅子,這恐怕是他這輩子最後悔的一件事了,因為掀開的時候,整個場子裡頭都瘋了。

  一個三點,一個五點點。

  莊家宣布道:「八點雙,閒家贏!」說完,二百塊賭金已經變成了四百。

  那潑皮拿起錢頓時笑開了花,他心想這孩子難道真有那個本事?如果真有,只要控制了這兩熊孩子,那豈不是大發了。何止是他這樣想,這裡所有的賭鬼都是這樣想,已經有人開始迫不及待的讓河圖預測下一把了。

  「對不住了各位,我說過只幫他測這一手,一把定輸贏,以後的事跟我沒關係。」說著他便要拉著我往外走,但是那潑皮卻笑嘻嘻的攔住我們道:「別走啊,你繼續幫我猜,猜對了我分你一半怎麼樣?」

  河圖笑笑道:「我勸你這輩子最好都別再碰賭了。」

  那潑皮死活不肯放人,我們兩孩子又斗他不過,好在這時候外面有人沖了進來大聲喝道:「你們想幹嘛,還欺負上孩子了!」

  我一瞧來的人是卓雄,當時就鬆了一口氣,不過又馬上泄氣了,這次回家要完蛋了。

  那潑皮見有人跟他吼,拔起桌子上的匕首就往卓雄手臂上扎,其實他就是想嚇唬嚇唬人。卓雄是什麼身手,這等小混混他根本不放在眼裡,伸出那隻鐵鉗般的大手閃電般的捏住了潑皮的手腕,只稍稍那麼一用力,對方手中的匕首就鬆脫了,痛的哇哇大叫。

  卓雄又順勢一腳踹在那潑皮的膝蓋上,潑皮一吃痛,頓時就跪在了地上,卓雄撿起地上那把匕首架在了他的耳朵上道:「你要是還不服,可以來五里舖找我,我叫卓雄!」

  那潑皮哪裡還敢有半點囂張,痛的直咧咧,連聲道:「不敢了、不敢了……」

  原來我倆進城擺攤的事讓五里舖一村民給看見了,回去剛好遇到了出來買東西的卓雄,便順口說了,卓雄是想來看看我們兩小屁孩的熱鬧的,不巧到了攤位上聽說我們被人拉進了賭坊,這才沖了進來。

  出了賭坊,我先開口道「叔。」

  卓雄的表情在我的記憶力永遠比超子要嚴肅,「嗯?」

  「這事,能回去別告訴文斌叔和我爹嘛,我們就是想弄點零花錢。」

  他的話讓我著實擔心了好一陣子,因為他只說了一句:「回去再說!」

  回去後的那幾天,我甚至都不敢去查家玩,每天老老實實呆在家裡念書,連我媽都覺得我怎麼一下子變的那樣乖,後來還是河圖主動來找的我。

  「沒說吧?」

  河圖搖搖頭道:「沒說。」接著他便拿出了那個布袋子丟在我的桌上一臉正色的道:「喏,錢都在這。」

  我立刻把門窗關好,又仔細確定了家裡沒人,接著我們兩個把袋子的錢全部都倒在了床上,看著那一張百元大鈔,我倆就跟瘋子那樣大聲笑著,這在當時農村孩子的眼裡絕對是一筆天文財富!

  反覆數著錢的我就是一活脫脫的小財迷,我用那張已經笑扭曲的臉問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河圖的臉上露出了一抹邪邪的笑意,道:「他這輩子都不會再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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