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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阿媽把我的情況跟他一說,他先是把大山給狠狠批了一頓,然後趕緊把我帶進了裡面一個屋子裡。

  這個屋子裡點著檀香,裡面那牆上掛著三清的畫像,前面放著神龕,神龕上是一些供品和香燭,地上放著兩個蒲團。中間的位置放著一張小八仙桌和一張凳子,桌上放著亂七八糟的線裝書還有筆墨紙硯什麼的,牆壁上掛著的是我最饞的七星劍,男孩子小時候都愛舞刀弄劍的。

  更加讓我覺得好玩的是,桌上的右上角還放著一個小金魚缸,這玩意兒在當時可是個稀罕物件,玉做的,據說是超子回省城倒騰古玩的時候給查文斌帶回來的。

  我那會兒還很小,不夠高,趁查文斌去給三清上香的時候,便三兩下爬到他那凳子上一看,這魚缸里養著的可不是什麼名貴的魚,而是一隻金黃色的蝌蚪。我覺得好玩,就拿手指去戳它,那傢伙賊靈光,怎麼都戳不中,我便索性拿手去捏。

  「小憶,你在幹嗎?趕緊把手拿出來!」背後傳來查文斌嚴厲的聲音,我嚇得一個哆嗦,慌亂中差點把那個明代玉制魚缸給一巴掌扇到了地上。

  可能在我的印象中,查文斌發火的概率非常少,尤其是對我,但那一次,我看到了他很嚴厲的目光,我只好低著頭,等待著挨批評。

  出乎意料的是,查文斌在看了缸中的蝌蚪後,並沒有太多地責怪我,而是讓我先去那蒲團上跪著,給牆壁上的三清上香。

  那個時候,我管這類畫像統稱為「菩薩佬」,便問道:「這菩薩佬是誰啊?」

  查文斌摸著我的頭笑著說:「這不是菩薩,這是天上的三清祖師爺,你趕緊拜拜。」

  我便依了查文斌的意思,磕頭拜過之後,查文斌把我手中的香給插了上去,然後把我抱到那小凳子上問我:「最近,有沒有去哪裡瞎玩過?」

  我搖搖頭,其實我從小就很調皮,大人越是不讓去的地方,我越是喜歡去,什麼墳山上面躲貓貓、柳樹林裡掏鳥窩、下雨天拿著塑膠袋套著腦袋等。我知道,這其中任何一件事說出來回去就得挨揍,所以死活不肯說。

  查文斌依舊看著我笑道:「說吧,我保證不跟你媽說。」

  如果說去哪裡瞎玩,唯獨就是村口那老祠堂了。這座祠堂在新中國成立前是我們那兒的大地主家的,新中國成立後成了村裡的集體財產,曾經也有一些落魄戶去那兒湊合過一陣子,但無一例外的,住了幾個晚上之後寧可睡馬路也不願意去那兒避風雨,都說那裡面鬧鬼。

  那祠堂離我讀書的小學不遠,也就五百米路,那會兒我還沒念書,但是我的幾個堂哥經常領我去學校那一帶玩兒,其中就有那個老祠堂。

  孩子們的好奇心是天生的,也不知是從哪兒聽來的那裡鬧鬼,便成了他們那群傢伙眼裡的探險聖地,我自然也就跟著去了。

  禮拜天的時候,我們經常去那裡玩,其實就是一群孩子在祠堂裡頭自己嚇自己。比如大點的孩子把我們領進某個開著的房間,然後賊頭賊腦地表現出小心翼翼的樣子,再突然大吼一聲:「媽呀,有鬼,快跑啊!」那些大點的孩子往往一鬨而散,嘴裡都叫著嚷著,跟真見鬼了似的,而我因為最小,往往是最後一個才跑出去的。

  其實就是這麼一個看似無聊的遊戲,在那個年代,我們玩得樂此不疲。

  但也有其中幾扇門上鎖著那種古老的插銷銅鎖,門也是緊閉著的,窗戶上通通糊著很多年前的已經嚴重泛黃的老報紙,一層又一層。

  偌大一個祠堂,能進去的,我們都進去玩過,散落一地的稻草證明這裡曾經是農民的倉庫,現在是老鼠的樂園和我們的天堂。

  祠堂里的建築有那種明顯的清朝色彩,門窗都是十分考究的雕花,黑色的小瓦片很多都被我們這樣的搗蛋鬼用石頭砸碎,透過這絲荒涼還是能看出當年這座祠堂的主人是何等風光。

  而我,在那座祠堂里也確實見過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於是我便把這件事跟查文斌交代了出來……

  第233章 丟失的彈珠

  農村的野孩子們沒啥娛樂場所,河流、稻田、山坡和那些廢棄的屋子就是我們最能撒歡的地兒。

  也許有人會說,為什麼這些稀奇古怪的事總是出現在農村?那是因為城市裡人口眾多、陽氣旺盛的緣故。城市裡晚上燈火通明,照得如同白晝一般,那些髒東西除了在一些特殊的場所,如醫院、公墓、火葬場等能夠待得住,其他地方根本待不住。

  農村則截然相反,人口分布得散,東邊幾戶人家,西邊幾戶人家,這人氣不能聚,也就容易讓那些個東西在這裡生存。村里人晚上多半天一黑看兩集電視劇立馬上床睡覺,因為第二天天明還得下地干農活,所以夜裡多半大人是不讓孩子出門的,一些膽子小的婦女也都老老實實地早早關上院門。

  我阿爸那時候有杆獵槍,說是獵槍其實就是土銃,裝黑火藥發射鋼珠那東西,除了精度不是很高,小到野兔、大到山豬都能幹翻,所以小時候這些野味我著實是吃了不少的。

  阿爸最喜歡狩獵的對象是黃麂,這是一種體形比較小的鹿,公的頭上戴一對角,體重大的也就是二十斤上下,味道很是鮮美。但這東西有個特性,就是膽子小,也很精,凡是有人活動的地方它一概不會出現,嗅覺非常靈敏,因此很難打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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