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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東西他根本連瞟都懶得瞟一眼,查文斌手中的辟邪鈴圍著那布娃娃的上方急速地轉著,眼睛直盯著墳包。那白衣少女自然不知道他是要做什麼,她是唯一處在圈內的,估計也是餓得太久,大口大口地吸著貢香。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了貢香燃盡,除了那個少女,圈子中便沒有其他的了。這貢香啊可以燃半小時,也就是他已經足足做了半小時的法事,可還是沒有效果。查文斌看著最後一縷香被少女吸入,一下子癱坐在地上。

  這人的氣勢一弱,外面的那些髒東西就來了勁,口饞得太久了,加把力,有幾個能耐點的半隻手都已經伸進了圈子,眼瞅著就要摸到他的後背。

  對於這種無形之物,黑子雖然能看見,但是卻很難傷害它們,威懾的作用要遠大於撕咬。這傢伙也不是什麼吃素的主,一個躍起,就衝著那隻手撲去,嚇得那東西趕緊縮回去。

  「啊!」查文斌猛地一聲喊,拔起地上的七星劍,「呼」地一圈掃過,一陣風過後,離得近點的當場就被打得魂飛魄散。那群野鬼一看這貨發飆了,惹不得,雖然貢品好吃,但是失了魂魄還有啥用?趕緊四下逃竄開來,只留下那少女還在。

  查文斌瞥見那身白衣,不客氣地說道:「趕緊消失!」

  那少女見識過他的本事,哪裡還敢逗留?影子立馬就薄了。查文斌突然間又想起了什麼,問道:「你家主子呢,怎麼沒上來?」

  少女身形一穩,先是作了個揖,這才說道:「我剛下去,就被一股很大的力量往上拉扯,不由自主地就來到了地面上,上來才知道是您在作法。我家主子,在我出來之前還被困在下面,他好像逃不出那個禁地。」

  查文斌聽完,若有所思,揮了揮手:「先走吧。」

  那女子再作了個揖,馬上消失得無影無蹤。

  查文斌此時已是滿身大汗,他本來就大病初癒,背上的傷口現在正隱隱作痛。「唉!」一聲嘆息過後,查文斌俯身去拾起那個娃娃,拿在手中一看,娃娃的背部豁然已經裂開了。查文斌看著手中娃娃的裂痕,是炸開的,因為破損的紋路並不規則。這種程度的裂縫是怎樣造成的?那只有人在極端用力掙扎的時候才會出現,就是我們俗話說的把衣服都掙破了。

  「怎麼會這樣?」這個娃娃的布料就是普通的「的確良」,雖說不上有多牢固,但拿的時候還是嶄新的啊,這可是他自己親手縫製的。打開那裂縫一看,裡面的頭髮有明顯的拉扯痕跡,在放進之前,查文斌是很小心、很仔細地梳理過的。

  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他閨女是聽到自己的召喚的!她很想上來見一次爹爹,卻被某種力量牢牢地禁錮著,她使勁地掙扎,使勁地反抗,以至於衣服都弄破了,而那個該死的力量竟然還抓住她的頭髮。

  她還是個孩子啊!查文斌仰天長嘯:「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轟隆」一聲巨響,一道巨大的閃電划過,「啪」的一聲,眼前一陣青煙冒起,女兒的那座小墳包瞬間被劈去了一半,等查文斌看清的時候,眼淚忍不住「嗒嗒」的流下來。

  那小墳包本身就不大,棺材的前半截已經露出了地面,上面還冒著絲絲黑煙,如同那白衣少女所說,果真有一顆已經枯萎了的靈芝歪倒在一旁。

  此情此景,別說他是一個父親,就是旁人也受不了。過去我們罵人祖墳被雷劈,算是極其惡毒的詛咒了。今兒,大年三十,老天爺當著他的面,硬生生地劈了他閨女的墳!

  查文斌猶如瘋了一般,扒拉著棺材邊上的泥土,連黑子都老實地窩在一旁,只「嗚嗚」地哼著。這兒已經不能再埋人了,但凡被老天爺詛咒過的地方,死去的人永遠不會得到安息!

  不一會兒,那通體不過一米的棺材就被查文斌給扒拉出來了,他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但今天無論如何,也要做一個合格的道士。

  開始下雨了,豆大的雨點砸在地上,不一會兒,那墳堆里的泥漿便與混成了一片,查文斌還在繼續扒拉著,他不能讓自己的閨女暴屍荒野。看著那已經成了水潭的地面,他忘記了冷,忘記了痛,淚水混合著冰冷的雨水,模糊了視線。

  身上的關節開始隱隱作痛,他已經失去了哭的力氣,也不知是不是被折磨得太久,他已經搬不動那副薄棺了。父母的墳墓就在不遠處,查文斌大喊道:「爹啊,娘啊,你們為什麼就不好好保佑她呢?你們為什麼連自己的親孫女都照顧不好啊!」

  雨勢越來越大,風越刮越厲害,此時離查文斌離開家中已經有個把小時,連那春節聯歡晚會都進入了最後一個環節,漂亮的女演員在電視上哼著《難忘今宵》,卓雄在火盆前急得直跺腳。

  他還沒回來,又不知是去了哪裡。橫肉臉已經在鍋里燒好開水,準備等查文斌回來給他做上一碗熱氣騰騰的餃子,大肉餡的。可等一鍋水都燒乾了,他還是沒回來。

  卓雄拿起家裡的斗笠和蓑衣就準備出去找,卻聽見門口有「汪汪」的狗叫聲,「是黑子,他回來了。」喜出望外的卓雄推開門,發現門口只有一條被淋得透濕,還在瑟瑟發抖的大黑狗,嘴中還叼著一樣東西:乾坤袋!

  這個東西他很熟悉,查文斌從不離身的物件只有這個袋子、那把七星劍和大印,這下突然被黑子帶回來,定是有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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