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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文斌看著網中的那個小娃娃冷冷道:「這個地方,千百年來都沒個人進來過,怎麼會偏偏多出你個娃娃,就這點迷惑之術也想害人,不要以為我不認得你,傒囊!」說罷右手的七星劍已經抬起,作勢就要劈下去。

  原來他第一眼看見這個小娃娃的時候,就知道自己真遇到了鬼,這種地方哪來的小孩?只是他一直沒動手的原因是不知道這個鬼到底是不是想害他,所以就順著它的心意,將計就計跟著走。

  不過這個說是鬼還不確切,更加確切地說是傒囊,這東西他曾經在外婆家那邊遇到過,是一些修成了精的動物所化,在一些深山老林里比較多見。以前老人們常說某人在山裡走著走著迷了路,然後跌下山崖死了,就說是被小鬼勾了魂。其實幹這事的,多半是這種叫傒囊的精怪。凡是遇到這東西的,不要害怕,也別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要大喊一聲,自然就會讓它現出原形!

  查文斌閉眼默念了一遍清心咒,等再睜開眼睛時,只聽一陣嬰兒的啼哭聲傳來,他定睛一看,發現自己的前方出現了一條水路,而此刻在自己網下的是一隻樣子醜陋的爬行動物,那怪物嘴巴正一張一合,發出類似嬰兒的啼哭聲。

  「原來是一條大鯢在作怪。」大鯢,又名娃娃魚,叫聲很像是嬰孩的哭聲,喜歡生活在沒有光線的地下洞穴中。

  查文斌此時也驚出了一身冷汗,因為就在離他不到20厘米的地方,一棵青銅樹的樹杈直愣愣地支著,眼看就要扎到他的眼球。這棵青銅樹的樹杈異常鋒利,像是一把把匕首朝外凸著,而樹上還掛著些白骨。想必這大鯢剛才就是想引誘自己撞到那樹杈上被活活戳死。「好你個惡毒的東西!」查文斌正欲舉劍刺下,「咕呱」一聲響起,一條碩大的舌頭搶先甩了出去,等到查文斌反應過來時,地上只剩下了那一張空網了。他回頭一看,就見那三足蟾正用舌頭舔著大嘴,想必這條大鯢已經給它做了點心。

  「夥計,你這可有點不仗義了,剛才就那麼眼睜睜地看著我走過去無動於衷,這會兒我能搞定的時候,你才出手?」說完,他裝作生氣的樣子拍了拍那蛤蟆的鼻子,只是三足蟾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德行,我就不出手,你能怎樣?讓他好氣又好笑,索性去看旁邊那樹了。

  他的腳下開始出現了滲水,比起外面暗河裡的水溫更低,冰涼刺骨,而這棵青銅樹就是在這裡拔地而起,查文斌數了數,足足有九個枝丫,分三層朝著三個方向分開,每一根枝丫都像是被刻意打磨過鋒利無比,而一具白骨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具屍骨不像是自己撞上去的,而像是被人倒掛上去的,因為他的頭蓋骨和肋骨已經散落在了地上,而盆骨恰好被卡在了樹杈上,從這盆骨的位置來看,這個人死的時候,身體是頭朝下,腳朝上的。大鯢雖然有迷惑之力,能引人撞上來,但也絕無能耐把屍首倒著掛。查文斌腦中第一個跳出的詞彙是:祭祀!

  當一個人被選中後,用樹上這些利刃,從人後背的皮下刺入,吊在這些青銅樹上,用來懲罰或是完成某種祭祀。恰好這個地方有大鯢出沒,就拿來當作害人的工具了。

  查文斌抬頭一看,這頭頂上果真有一些紅色的東西,在射燈的照射下特別明顯,試著用劍戳了戳,應該是某種紅色的螢石,因為吸了光亮照射,所以才會變紅。

  剛出了水路,這會兒又要重新走水路,不過試了試,好在水倒不深,他收起八卦網,便接著朝裡面走去,不到幾米,再次看見了一棵青銅樹,跟前面的那棵幾乎一樣……

  第089章 血祭

  這棵樹上同樣存在著屍骨的殘骸,對於這類邪惡的東西,查文斌向來沒有好感的。在他看來,原始的祭祀活動都是建立在各種血腥與殺戮之上,其中就不乏這種活祭。祭品往往是奴人或是戰俘,讓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權者用各種理由加以迫害,更甚者和前面那人一樣,用滅魂釘這種傳說中的冥器將人打得魂飛魄散,永不超生,讓他覺得十分厭惡。

  不過同情歸同情,可這終究是歷史,中華文明自古以上下五千年自稱,其實有多少是被世人一直流傳了下來,又有多少已經埋藏在了歲月的塵埃之中,如他所見的也不過是當時某種盛極一時的祭祀方式罷了。對於歷史,人們只有尊重和敬畏,因為你無法改變,也無法重塑。

  查文斌這樣的人,本來就明白神鬼之道不過是在一念之間。用得好,能夠救世度人,用得不好,那就是殺人於無形。畢竟人除了命理之外,真的有太多的意外發生,尤其是像他這樣,自從丟了女兒之後,對於天命的探索就一直未曾停止過。

  對於我們普通人來說,輪迴也好,生死也罷,都不過是順其自然的安排,可是對於查文斌來說,天道才是追求的終極目標。因為一個道士這輩子可能會給無數人算命卜卦,指點迷津,卻唯獨永遠不會給自己算一次,這也是他自幼入門時便被師父告知的。其中原因,查文斌也曾考慮過,最終他是這樣認為的:因為一個人一旦窺破了自己的未來就會想方設法改變命運,而從命理上來講,這是不可逆的。命里會不會富貴,會不會有劫難,這些都是註定的。無論你會不會算命,你的命運都是這樣,努力的結果頂多是略有點改變而已,不可能有根本上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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