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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婆的大兒子,也就是我的大表舅,捧著靈位在前面走,小表舅和表姐扶著椅子在後面走,那個道士在前面帶路,閉著眼睛邊走邊搖鈴,那座橋是呈拱形的。道士過去了,大表舅也走了過去,就在大家等著小表舅過去的時候,他卻在橋的最拱處摔了一跤,一開始是以為竹子比較滑,那個道士看見了,只能說什麼是姑婆還不想走,留戀大家,叫小表舅再重新走一次。

  大家抱著看熱鬧的心態,再走一次,這次還是走到同一個位置,再次摔跤;這一回那道士也看不下去了,讓表姐、表姐夫和小表姐三個人扶著椅子走,第三次,果不其然的,再次跌倒在同一個位置。

  這仙橋走不過去,就意味著這人的魂魄不能進入輪迴,這可急壞了在場的所有人,我們小孩子還是在看熱鬧呢,只是不少大人已經想離開這裡了,這種情況是意味著有問題的。

  這個場面可是這老道士第一次看見,也是慌了神,便找了麻繩,直接把椅子綁在小表舅的身上,這時候是不能換人的,換了人就說明這個人不是個孝子,那是非常尷尬的。

  第四次過仙橋,在同一個位置,等椅子再次到那個位置的時候,整座橋「嘩啦」一下倒了,橋上包括道士在內的所有人全部摔在了地上,那把椅子也直接摔得四分五裂。

  在場的人趕緊過去扶起他們,除了椅子之外,其他人倒是沒事,唯獨那個道士,腦門子摔到桌子角上,直接見紅了。大家找來毛巾給他捂住,問他怎麼辦,這時候那老道士已經是不行了,嘴巴里直喊:「不做了不做了,這裡有鬼!」說話的時候已經是帶著哭腔了,然後捂住頭,連傢伙什麼也來不及收,直接跑了出去。

  你說這道士都帶頭說有鬼跑了出去,剩下的人一下子就炸開了鍋,誰還敢留下啊?除了大姑婆家裡的人,其他的人,包括我,全部一下子跑了出去。

  那天晚上我們是住在外婆家的,還沒等到天亮的時候,外婆家大門就被人狂敲,開門的是外公,打開門一看是大表舅,進門的時候兩腿都在打戰,一把抓住外公就喊:「舅舅,趕緊過去做個伴吧,家裡不敢留人,怕得慌,要不明天一早就給出掉算了,這白喜事不敢再做下去了。」

  我外公當天也是看見那場面的,雖說明天一早就給老太太拉去埋了是不費事,但一來不合規矩,二來道士都給嚇跑了,這以後家裡怕是也不敢住人了,他就想起了查文斌,讓大表舅等等,去叫了我爸起床,趕緊上查文斌那裡看看。

  那幾年的時間裡,我們家跟查文斌聯繫並不多,他也來過我家幾次,每次都是去將軍廟那裡轉轉,然後就走了,據說連在家裡的時間也不多,誰也不知道他在幹嗎。

  連夜趕到查家,開門的是他那小兒子查良,問他爹呢,查良說在睡覺,剛從外地回家,才歇下不久,趕過去請查文斌起床,我爸對他也是相當恭敬的,如果不是事情緊急,怕也是不敢打擾的。

  等了沒一會兒,查文斌出來了,披著衣服問我爸有什麼事。幾年沒見,查文斌看上去還是那麼精神,我爸把情況說了一遍,查文斌抓起乾坤袋就走,囑咐兒子看好家,就和我爸動身去了外婆家。

  到了外婆家,天已經亮了,查文斌先去了姑婆家看了一眼,然後就出去了,直接去了那個老道士家裡,敲開門,作了一個揖,向老道士了解了下當天的情況之後,又去外婆家。

  到了外婆家,查文斌說自己要睡一覺,天黑的時候再叫他,另外通知姑婆家,一切照舊,只是不要將棺材封死,天黑了他會過去的。

  查文斌說話向來是不怎麼喜歡解釋的,大家只好照著他的話去做,姑婆家現在已經是沒幾個人了,村子裡的人都不敢去,我們這些小孩子自然也是被叮囑了,不能去外面亂跑。

  等到天黑了,外婆小心翼翼地去叫醒查文斌。吃罷晚飯,我爸忍不住問他是怎麼回事,查文斌笑笑說,那個老道恐怕以後都不會再接這差事了,一個跟著仵作學過幾年入殮的人,也敢自稱是道士。

  第014章 掌門?

  真假道士的區別其實不在於是否懂得基本套路,而在於手裡的家什和道緣!

  查文斌就是這樣一個人。

  當天晚上,大家聽說姑婆家又去了一個道士,還是救過小姨的那個,看熱鬧的人便一群接著一群趕過去。昨天晚上還嚇得要死的人,今天也都想去尋刺激一番,不過查文斌是從來不會讓別人失望的。昨天的狼狽場面已經重新收拾過了,老太太還躺在棺材裡睡著,香還在燒著,下面的長眠燈也還點著。外面看熱鬧的人已經把脖子都要擠歪了。

  查文斌進門後的第一句話就差點嚇死一半人:把你媽臉上的紙拿掉,免得憋死她了。

  大表舅也是摸不著門道,這一個死人還憋死……這道士是瘋了嗎?

  查文斌見他不動,搖搖頭上去揭掉了黃紙,再次發話:「男人留下,女人全部各回各家,把大門關上。」一開始那群看熱鬧的婦女還不願意走,只是查文斌接下來一句話:「想做替死鬼的可以留下。」說完,寶劍一指剛才拿下的黃紙,蹭地一下紙就燒著了。

  女人們一看這本事,不走等下真做替死鬼了,其中一個女人啊的大叫一聲就跑,其餘的一看,作鳥獸散,生怕留下來成最後一個做了替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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