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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查文斌給自己修的那個墓也不是什麼好開的玩意,當年這傢伙用了鋼板加固,四周可以說是密不透風,超子找了人用氧焊切割的方式在作業,說是下午應該能有個名堂了。

  他的墳墓很新,周邊甚至看不到什麼雜草,一切如同剛下葬一般,墓的跟前放著大把的鮮花和貢品,大抵只有每天都來祭奠,把它當作是自己的房子才會保持的如此乾淨吧。我不由得佩服起冷姨和大山,這兩個人從未讓他孤單過。

  「差不多就可以了。」何毅超檢查了一下,確定明早可以順利開啟,在這之前是不可以打擾到亡靈的,這是他們老兄弟之間的聚會,我便識相的退到一邊,他們有很多話要說吧。

  事情發生在那天早上,按照河圖的預計時間,我是不能上山的,因為我屬老虎,那天早上虎和馬是要迴避的,我便只能呆在查家等待著他們的消息。其實我很想去看看,並不是好奇,而是有太多的疑問。只聽到炮仗的三聲響起,我知道他終於是要出來了。

  大約半個小時以後,我看到父親率先下來了,跟在他後面的還有村裡的那些手藝人。那些人的臉色並不好看,一路上小聲地交談著什麼,我便趕緊迎了過去道:「怎麼這麼快啊,上面弄完了嘛?怎麼樣啊,我是說他的屍骨……」

  父親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到了這個年紀我依舊還是很害怕他便不敢再多說話了,不久我便看到父親招呼那些手藝人,叮囑他們要保密不能把事兒說出去,接著就開始散煙給紅包等一些禮節性的事情。這些人被打發走後,我隱約聽到了後山傳來各種爭吵聲,我抬著頭卻聽父親小聲把我招呼到一旁道:「裡面是空的,先把人都支走。」

  「空的?」我沒明白父親的意思,當年查文斌的走是引起了轟動的,河圖也告訴過我這件事。

  「裡面沒人,別問那麼多,上面小童跟他們幾個叔叔都快要吵翻天了。」

  這時候我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也不管父親的嚴厲,蒙著頭便開始往山上跑,不多久便看到了冷姨在那哭著往山下走,我問她她什麼話都沒說。山頂上,超子、卓雄大山還有河圖都在,幾個人的言辭都很激烈,我上前去不敢吱聲,只是隔著遠遠地看著那塊已經被打開的墓門。

  「什麼都沒有,」河圖苦笑著對我說道:「連同師傅身前的遺物,不知道是不是跟我們開了一個玩笑,他玩了一出假死騙了我們所有人。」

  超子大概是心裡憋得是在慌得很,抄起那種大鏟子就往他墓碑上拍,說是要砸死他,掘地三尺也得找出查文斌的屍骨。可惜一切都是徒勞的,沒有便是沒有,我把腦袋探進去,裡面空空如也……

  回到家便是一場會議,人們討論著他到底去哪裡了,大山說查文斌沒有理由就這麼一走十幾二十年,肯定是升仙了。我聽說過屍解升仙的說法,神乎其神,大約就是跟破繭化蝶類似,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當年誰也沒有親眼看到他鑽進去,只是大家都說他是自己把自己給埋進去了。

  我寫小說這麼些年,一直對他那個奇特的命運很感興趣,隱約的我回到了之前那個故事,我問道:「查叔認識你們多久了?一直到他離開的時候,有沒有十年?」

  第七十七章 西安之行

  「十年,」超子仿佛有東西堵在了喉嚨里,他漸漸平復下來心情之後開始懊惱的蹲在地上用手拍打著腦袋道:「我早該想到的,十年,該死的十年!」

  「山蛤蟆,」卓雄有些失望的在附近轉悠道:「我以為是它,那隻三足蟾。」

  「蟾是蟾,」我看了一眼道:「我們管這東西叫做黃蛤,只棲息在這山上的一種癩蛤蟆,當地人會在三月份抓來剝皮吃,說是能夠去毒去濕……」

  大山也說道:「自從文斌哥走了以後,這裡時常有蛤蟆叫,我也一直以為是小三在這裡……」

  那麼現在的問題是,查文斌去了哪裡?何毅超和卓雄都不相信他是真的屍解了,若不然那一起帶走的七星劍還有那天師道寶的大印總不會跟著一塊兒屍解吧。看著天空中飄蕩的白雲,這朗朗乾坤之下真的不會有人相信查文斌是踏著七色雲彩去做了神仙,所以他們估計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欺騙了所有人,或者是去到了一個沒人認識他的地方繼續在修道。

  2015年,網際網路上出現了諸多關於現代人厭倦了城市生活而躲進深山修道的新聞,人們在偌大的終南山荒野之中尋找一塊屬於自己的小地方,搭個木棚種些果蔬,過著不問塵世的生活。這同樣也在我們的討論範圍里,到了現在,大家一致認可的是他沒死,這個消息,至少對於我們而言是一個積極的信號。除了冷怡然,她依舊不能釋懷,中午一粒飯也沒有吃,只是躲在自己的房間裡悶聲哭泣。

  「有沒有辦法能夠找到胖子,就是那位叫作石敢當的兄弟。」何毅超對河圖說道:「論時間,他比我們認識查文斌要早得多,據說當年他們的感情也非常深厚,但是後來卻悄無聲息了,連文斌的祭辰也從未出現過,還有當年他的另外兩個朋友也都沒有出現在葬禮上,大山守在這裡同樣沒見過有陌生人來拜訪,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這倒是跟我想到一塊兒去了,我說道:「我整理了這麼久,當然了各位叔叔的故事肯定是有添油加醋的部分的,但是論情感,他與那三位絕對不在你們之下,來的路上我就問了河圖,聽說他在關中道上還是有些名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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