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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下原地那個一臉苦瓜相的劉所長,查文斌便走了,今天他差那麼一點就得手了,只是沒想到再最後關頭那東西竟然掙脫了捆仙索。

  他鐵青著臉說道:「回家去問問鈄妃最近是不是用過這繩子。」

  果然如他所料,一回家,鈄妃便說道一個月前家裡外面曬衣服的繩子斷了,她找了一大圈就在查文斌的屋子裡翻到了這根黑乎乎的麻繩,感覺還挺結實就給晾衣服用了一下。

  「我就用了一次,第二天就換成竹子了,咋了,這繩子有用啊?」

  查文斌面對著自己的懷孕老婆那是不好發作,只能硬生生的把那口氣個憋了回去,天正道傳了幾代的捆線索就在他手上這麼完蛋了。道士的法器如果被女人用的貼身衣服浸染過就會大打折扣,鈄妃自然不會明白因為自己一次晾曬就險些讓他和葉秋今天遇了險,做這繩子並不複雜,困難的其實還是材料,尤其是馬尾上的鬃毛,浙西北可還真的沒有人養馬啊!

  「以後屋子裡我的東西就別碰了。」丟下這句話,鈄妃的眼淚「嗖嗖」得就往下流,她看見了查文斌那張沉默的臉,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竟然惹得愛人如此生氣……

  後來大約是覺得自己那句話有些重了,查文斌終究還是回去道歉了,不過從那以後,查文斌那間用來平時修道的屋子鈄妃就再也沒進去過了。

  馬安鎮,包大富昨晚就已經搬過來了。下午五點多的光景,他並沒有心思做生意,一直在鋪子外面東張西望的,終於昨天那幾個人還是來了。他趕忙放下手中的活兒迎了過去道:「查先生,您可總算是回來了,昨晚上我們一直睡不好,總覺得床邊站著人,沒辦法只好把燈亮了一整夜。」

  「你有把剪刀放在枕頭下面嘛?」

  「放了,」包大富道:「昨晚上就睡在這上面的閣樓里,還能聽到樓下來來回回有人走動,你說是不是我家兄弟回來看我了?」

  「可能是吧……」查文斌怕說出真相這包大富估摸著連包子鋪都不想再開了,他也就沒有繼續再說下去,轉而問道:「你兄弟家的鑰匙可在你這兒?我想進去看看。」

  「門上都貼著封條呢,說是不給進。」

  「我們剛從派出所回來,」胖子道:「已經跟他們說過了,你只管拿鑰匙,一會兒回頭給我下一碗牛肉麵,走了這麼久的山路,可把我給餓壞了。」

  幾十年前的老宅子,包二富在接手的時候給大門換了一道鎖,門的上面是磨砂的花玻璃,下面是金屬的,這是民國時期最為流行的風格,當時的大戶人家才能用得起。看來這個洋傳教士果然還是花了不少血本的,推開屋子,血腥味撲面而來,地上是大灘已經乾涸的血跡,還有用石灰標出人的輪廓,這應該都是警察辦案的時候設置的現場。

  教堂的一樓就是禮堂,所以他們家的客廳顯得特別的高也特別的空,屋子裡堆放著一些老式家具,一口西洋種的鐘擺在正中間,它還在輕微的左右搖晃著,這麼多天沒人給它上發條分鐘走得一卡一頓的,早就錯離了正確的時間。

  這間廳被隔了兩個房間和一個廚房出來,一左一右對稱的房間,左邊住的是包二富夫妻,右邊則是他岳父岳母。岳父母房門的出口對著就是一道旋轉上去的木樓梯,樓梯上好些木板都已經朽爛,踩上去「吱嘎噶」得作響,還一搖一晃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把木頭給踩斷了。

  房間裡的被褥已經被大富拿去燒掉了,看著那張老式的木床,二老就是躺在這裡看著自己的外孫揮舞著手中的屠刀。走進房間是一副黑白的遺像,這是包二富去年請人專門到家裡來用鉛筆畫得,畫上的兩個老人笑得都挺開心,胖子沒忘記對他們拜了一拜道:「大伯大媽,我們是來幫你們找出兇手的,還望在天之靈多多保佑我們。」

  說罷,查文斌給放在前面的用易拉罐做的香爐里插了一根清香,走出去的那一刻他猛的一回頭,香頭的位置大亮了一下又瞬間黯淡了下去。

  「怎麼了查爺,這種地方可不帶一驚一乍的。」

  「沒怎麼,」查文斌只是彎腰輕輕在門口處放了一打紙錢便望著那盤旋的樓梯道:「上樓去看看,就是那間關著那孩子的小閣樓。」

  二樓是沒有粉刷過的,裸露在外的都是青磚和鵝卵石,當年建這房子的時候材料大多數都是就地取材,有什麼就用什麼。牆壁上還有好些用紅色蠟筆畫的小圖案,有小雞小鴨,也有花朵和樹木,從那些塗鴉的高度來看,應該是出自小孩子的手。

  「有些年頭了,」胖子用手擦了擦那些塗鴉道:「外面都結了一層油不好擦,應該不是包家小子所畫。」

  查文斌突然問胖子道:「你覺得是個男孩畫的還是個女孩?」

  「女孩吧,」胖子一本正經地說道:「男孩子像我小時候畫的都是刀啊槍啊飛機大炮,誰會畫這種花花草草啊,幹嘛好端端的問這個?」

  「沒什麼。」查文斌側過臉去,三個人繼續往上走,這樣的塗鴉遍布著樓梯旁邊的牆壁一直盤旋而上,而在樓梯的盡頭出現了三個房門。這都是老式的房門,其中有兩扇門把手都不知了去向,用的是一根釘子和繩索固定在一起充當鎖頭,而正對著樓梯口右邊的那間則是一把新鎖,從位置上看,它處於整座房子靠後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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