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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出了事後,孔老大立刻讓侄子去請查文斌回來,可憐他自己已經被圍在家中求神告爺了。估摸著要不是他們到了,再有個幾分鐘孔家就會被攻陷,到那時就真不是馬大炮流點血的小事了,孔老大今天不被打死也會被活活逼死。

  了解了事情的經過,查文斌的第一反應是這是一樁命案,所以當即要求村里先打電話報派出所;第二,其它所有不相干的人全部回家,人越多越是容易擾亂線索;第三,村里派人分別住在馬家和孔家,以防事態擴大;第四,在警察到來之前,任何人不能進入大會堂,民兵隊持槍守護。

  這樣的安排既合情又合理,很多人不禁暗暗再次對這個年輕人豎起了大拇指,小小年紀卻不慌不亂,既鎮得住場面又拿得出辦法,村支書當即表態就按照這幾條執行。夏老六作為村裡的老杆子,臨危受命負責帶人看護大會堂。

  那時候的警察還沒現在這樣有高科技,離著洪村最近的派出所在鎮上,到這兒也得一個多小時的路程。八點多的光景,大會堂河對岸的兩邊占滿了人,一輛帶著警燈的吉普車和一輛三輪胯子一前一後的進了現場。

  帶隊的是有著豐富經驗的縣公安大隊刑偵隊長萬永強,這人和夏老六以前是戰友,都是從朝鮮戰場上退下來的。夏老六脾氣倔不願意吃公家飯才回了村里當個農民,他喜歡自在。兩人一照面,那萬隊長就喊了老六問了大致情況,一聽說現場很多人都進去過了,孩子也被解下來了,那老萬就皺起了眉頭。

  果不自然,當他帶著鞋套手套拿著手電小心翼翼的進屋一看,滿地的鞋印,那牆壁上柱子上的手印更是亂的一塌糊塗,完全提取不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勘察了大致的現場後,老萬先撤了出來,剩下一幫警察繼續在裡面搜尋線索,拉著夏老六的老萬瞧瞧的帶著他去到了一個人少的地方開口就問道:「聽說這屋子有點邪門是不?」

  夏老六拍了一把他肩膀上的肩章道:「你一刑偵隊長還信這個?」

  老萬給老夏散了一顆煙,自己也點上了一根嘆了口氣道:「年紀大了,我沒幾年也要退休了,這些年辦的案子是有不少,古怪的也見過很多。現在手上還有好幾樁無頭懸案在那掛著呢,我今天出發前就聽駕駛員說這大會堂以前也出過事兒。對了,他就是你們洪村人,也是個當兵的,退伍了就分在公安局當司機了。老實說,以我的經驗,這孩子的案子不太好破,現場被破壞的太嚴重,又缺少目擊證人,暫時定性為仇殺的可能性會更大一點。」

  「仇殺?」夏老六轉眼一想,這要是仇殺那豈不是自己村里人幹的?可誰跟馬老二家有那麼大仇非得用那種惡劣的手段朝一個孩子下手?

  抽完煙,老萬收起腰包說道:「好了,今晚我就不走了,估計這工作得開展好幾天,一會兒我就先睡你家,咱們戰友幾年不見晚上得好好喝幾杯。」

  約莫一直忙碌到了凌晨時分,公安局的車決定先把孩子的遺體送回去,說是要請法醫去查明死因。這話一出,馬家人就不幹了,馬老二媳婦硬是從床上光著腳就沖了下來一把死死抱住兒子,說是如果今晚誰要帶走他,就連同自己一塊兒帶走,誰敢動就死給誰看,這現場一下子就僵在了那兒……

  第五十章 跟警察報案

  八十年代的中國正經歷著嚴打,這樣的命案受到的更是極為關注,也許老萬是個好人,也許天下母親的力量都是可以改變一切的。沒有人願意看著那位年輕的母親就此倒下,一個為了兒子撒潑、蠻橫無理的女人竟然得到了最大的寬恕,老萬決定和請示上級,儘可能的把馬文軍的遺體用最短的時間處理完畢。

  最終吉普車「烏拉拉」的閃著紅綠的燈光帶走了遺體,上面答應連夜組織法醫等候,如果快的話明天中午就會把孩子重新送回,人性和法律在這一刻互相妥協。

  寧靜的山村再次陷入了恐慌,一個月內,接連不斷的死亡籠罩著每一戶的村民。大人不再讓小孩獨自一人出門,上了年紀的老人則乾脆窩在家中整理著屬於自己最有意義的物件準備倒數著死亡的來臨,那時候一種謠言開始在人群中傳播開了:洪村要走到盡頭了,每個月都會送兩個人去地府報導,下一個說不定就會輪到誰誰誰。

  老萬把破案的注意力轉向與馬家有過節的人,馬家三兄弟,老三馬大炮行事魯莽,做事不計後果,得罪的人最多,不過馬大炮自己有一對雙胞胎女兒,有仇的話何不對他的親閨女下手而要去遷怒其二哥?馬老二性格懦弱,孤僻,與村中人交往不深,平日裡以務農為主,他的老婆倒是一號人物,嘴巴十分了得,喜歡與人爭吵,前陣子還因為鄰居家的雞糟蹋了她家菜園子裡的菜苗而與人大開罵仗。不過老萬總結起發現都是一些鄰里矛盾,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而他們家的老大更是常年在外打工,事發的時候家中只有孩子和老人。

  當晚老萬和兩個兄弟都住在夏老六家,這案件的確如老萬所言,比較棘手。

  因為有警察涉入,所以也就沒有查文斌這樣的普通人什麼事兒了,第二天中午法醫將那孩子的遺體送了回來,說是結論還需要等到進一步的認證,初步懷疑是他殺,系頸部窒息死亡,無其它明顯外傷,死亡時間為當天下午五點左右。

  到了第三天,根據風俗那孩子已經要下葬,按照規矩,白髮人不送黑髮人,未滿十六歲的孩童也不得發喪出殯,通常是家裡人出面找個地方埋了,不立碑,不做包。意思就是不能建墳地,地面要踏平,可是馬老二的媳婦不肯,一定堅持要讓那孩子沉冤得雪後才能下葬。其中有一點便是那馬文軍自死後眼睛便沒有閉過,嘴巴也是張開的,都說那孩子死得冤,他還不想走,也有很多話想對大人說所以一直留戀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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