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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權利中心由一個族長,四個長老組成,全部都是周氏人員,可以說這個組織是凌駕在當地政府之上的,大事小事全部都是他們說了算。我們去的時候,四個人正在商討選新族長的事宜。

  說明了來意,查文斌也說了自己的想法,不料對方先給我們來了一句:「你們是什麼人?憑什麼來管我們的事兒,來弔喪的就改日再來,我們這兒正忙著呢。」

  接著我們就被人哄了出去,想想也是,我們是誰?我們憑什麼來管這攤子事兒。

  回去的路上,那位鄰居給我們透露了一個消息:「嘿,也不怪他們,誰叫這村子現在肥了呢,誰當上族長誰就拿下前面那塊礦山的控制權。瞅見那河上排著隊的船不?那都是來要煤的,順著這河可以到長江,沿岸多少廠子都等著,都巴不得盼著老族長死呢。」

  「為啥?他管得不好嗎?」我問道。

  「好,就是管的太好了!你看我們村里挨家挨戶的但凡有年紀超過六十的,每人每年給五百塊的紅包,十六歲以下的孩子讀書學費全歸村里出。你們再看我們村里雖然偏,但是電燈卻是全鎮最早通的,家家戶戶都用自來水,這全部都是老族長一個人辦的。他們那幾個長老沒有一個是好鳥,那是塊肥缺,誰不盯著啊,以前老族長在,沒人敢動那心思,我估計他這一走怕是要變天了啊。」

  我爹看時間也不早了,就告別道:「謝謝大哥啊,那我們先走了,等哪天發喪了再來。」

  回去的路上到了鎮裡中轉,車票我都買好了,查文斌突然說道:「我不走了,你們先回去吧,我還得去看看。」

  胖子一手摸向查文斌的額頭道:「查爺,您這沒抽風吧?」

  「我說了,你們走吧,這事兒有古怪。」

  胖子愣著脖子說道:「那你跟你有半毛錢關係?」

  「本來沒有,現在有了。」

  「啥意思?」

  查文斌攤開手掌我看到那是一張照片,黑白的,兩邊還給修成了鋸齒狀,那個時候的照片都這麼修剪。

  「哪兒來的?」我問道。

  「方才在他們開會的地方,你們在和他們說話,我見牆上有個相框就多瞄了一眼然後就見到了這張照片。」查文斌把那張照片遞給了我,那是一張合影,照片上站著三排人,最中間最顯眼的地方是個老人,照片上寫的是:一九八零年三月狀元村煤礦剪彩開業紀念。

  我不是很明白查文斌的意思,問道:「這張照片你弄來幹嘛?」

  「這照片上有個人我認識。」他指著第三排最左邊的一個人說道:「這個人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他。」

  「我了個去,查爺,您這跟我們說天書呢,這一溜子人臉都看不清您還認識?」

  「一時半會兒跟你們說不清,總之這個人很危險,但是我知道的是一九七九年他就已經死了,據說是死在了甘肅,沒想到竟然在這裡看到他了。」

  我知道,曾經有三年的時間裡,查文斌和我們是分開的,他從未和我說過那三年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我真的不想他再次離開了,打心底里我把他當做自己的兄弟。

  我勸他道:「如果沒有太大的關係就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們走吧,這事兒和你們沒有關係,我得去瞧個明白。」

  「有麻煩你幹嘛自己扛,找警察啊!真是。」胖子用手一指道:「瞧見沒,對面就是派出所,您都說這是命案了,直接進去通報就行,鬧不好真破了案還發您一面錦旗,上面繡著四個大字:警民一家!」

  查文斌尷尬的笑了笑:「這是我的家事。」

  我注意看了,他手指的那個人戴著一副黑色墨鏡,在人群里雖然是在最角落站著,但是卻格外顯眼。

  葉歡!這兩個字查文斌終身都不會忘記,雖然馬肅風臨死都沒告訴他是葉歡乾的,但是查文斌依舊知道師傅的死和他脫不了干係。在野人屯的那場大火里,葉歡的手法讓他震驚,那種差距不是一點半點,那行雲流水般的施法節奏甚至強過巔峰期的馬肅風,只是隔著老遠都聞到他身上的那股屍氣。

  後來到黑龍那,他也沒見到過葉歡,曾經他問過狂風,對於那個人狂風只是搖頭,他說他進來之後就沒見過那個黑墨鏡,那也是第一次看到。

  真的不曾想到,葉歡會在這裡出現。

  「那行吧,既然你要留下,那我陪你。要不老頭兒你自個兒先回去?我們呆兩天……」

  「文斌啊,你們仨裡頭就數你最懂事,現在也都大了,該放你們自由,不過扛不住的事情別人抗,這人的路還遠著呢。」這是我那老頭兒第一次說出這麼有水平的話,看著他獨自一個人踏上車廂,我怎麼滴都覺得自己的眼眶裡頭有液體在打轉……

  見那車子都已經駛出了車站,胖子終於憋不住了,拍著大腿哈哈大笑道:「太他媽有才了!小憶,你這老頭看不出還是個文化人啊!」

  我也沒替他兜著,順著他的話接道:「那是,當年好賴也出過國。」

  「喲,還出過進修過,咋沒聽你說過啊,去的哪國?歐洲還是美國?」

  我沒好氣地說道:「朝鮮!」

  胖子:「……」

  第七十九章 祠堂里的路

  溜回去的時候是偷偷摸摸的,別問我啥?用胖子的話說,這叫打草驚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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