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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到此就結束了,沉默了片刻,然後宋星月頹然地掛了電話,手軟軟地垂著,像全身的精氣神已經耗盡一般。

  「姐……姐……」

  宋海月在喊著,幾次宋星月才反應過來,她神經質地道:「快,準備一下,咱們先走……快捂不住了。」

  「走什麼呀走,可來電話了,他剛被放出來……就問了問話,他什麼也沒說,好像沒事,公安局的挺客氣,是不是老公打招呼了。」宋海月高興地道,喃喃地說著:「我就知道,他捨不得……白天金庫、晚上被窩的,誰能給他這麼舒坦的享受。」

  沒事!?

  宋星月愣了,剛剛貌如死灰的心境,又鬆動了,泛著一絲僥倖,像一根救命的稻草……

  ……

  海外海大酒店,1100房間。

  餘罪接到了這樣一個簡訊,手機號碼顯示來自澳門,他裝起了手機,心裡莫名地有一種忐忑的情緒,他知道,最期待和最不願意面對的,最終還是要面對。

  慢慢地踱出了解冰的辦公室,回頭望了一眼,簡陋而整潔的地方,他隱隱地對解冰升起一種崇敬的感覺,那是個大富之家的兒子,他自始至終一直活在理想中,不管是愛情還是事業,直到今天,初衷未改。而不像自己,一直活在沒有信仰、沒有理想、甚至沒有底線的生活中。

  崇高總能襯托出卑微,餘罪輕輕地合上了辦公室的門,似乎覺得自己這樣的人對這個整潔的地方也是一種玷污。

  他慢慢地下樓,思緒亂發、胸中難平,二十年的生活仿佛一瞬間,記事起就坐在父親搖搖晃晃、吱吱啞啞的水果車上,學會了吆喝、學會了吵架、學會了罵人……後來又學會了打架,從學校到警校、從警校到警察,摔倒了,爬起來,再摔倒,再爬起來,就像一頭灰頭土臉的驢子,一直在犟著想直起腰杆,想卸下背上的負重。

  可成長本身就是負擔,又怎麼卸得下來呢?

  不願意做的事,做了很多;想做的事,卻有很多沒有做;期待面對的時候,無處尋覓;不期待面對的時候,卻又不得不面對。成長的負擔,難道就是這樣把一個人變得越來越消沉?

  他回味著兒時的無憂無慮,回味著學校里的歡聲笑語,試圖讓心情變得好一點,卻不料,聽到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哭聲。

  他愣了,李航去接趙昂川的家屬了,接下來要發生什麼可以預料,他匆匆下樓,加快了步子,一層通往法醫台的甬道兩側,已經站滿了二隊的刑警,站著的、蹲著的、捂著臉的、背對著牆的,都在無聲的流淚,他分開人群,慢慢地走近,看到了……拉著女兒的妻子,在撕心裂肺地哭著,法醫台上,靜靜地躺著,遺容恢復的趙昂川,蒼白的臉沒有一絲血色,比被單還白,隊友為他穿上了一身乾淨的警服,他靜靜地躺著……卻再聽不到妻兒的哭聲!

  餘罪眼一酸,他掉頭,像恐懼一樣轉身就走,他快跑著、他飛奔著、他喘息著,一種窒息的感覺,讓他胸悶的幾乎喘不過這口氣來,他奔出二隊,奔到街上,直到再也跑不動了,才疲憊地彎著腰,扶著街樹,像驚恐一樣的喘息,沒人看到,低著頭的他心如刀絞,淚流滿面……

  第98章 相見無緣

  十六日,省廳和市局相關領導就十四日晚發生的槍擊案進行的案情分析及偵破工作安排,省廳主管外事及刑偵工作的楊副廳長出席本次會議,會上聽取了鼓樓分局政委肖夢琪對本案涉及各個層面的分析,對她提出要求及時控制星海投資公司相關人員的提議進行了討論,據說,沒人敢發言,包括許平秋在內,都沒有公開支持肖夢琪的提議。

  對了,當天下午十七時,赴京的警員傳回來消息了,因證據不足,宋軍被北京西城區公安局釋放,僅僅給了個監視居住的處理。

  這個結果,直接導致當天的會議記錄中出現這樣的字樣:未形成決議!

  十七日,市局組織的8.14警員車禍事故調查組兵分兩路,一路追蹤逃逸的貨車司機;一路對太行融投公司法人代表孫迎慶進行了深入摸底調查,但調查的結果又出現了弔詭的事件,太行融投的股東人名里,赫然出現了宋雙旺的名字,這是宋軍的父親,現年已經六十九歲,長居美國;而太行融投又是星海投資、野馬煤礦,以及星海多處實業投資的擔保公司之一。也就是說,他們既是貸款人,又是給自己貸款提供擔保的人。

  證據確鑿,經偵強行入駐調查時,太行融投擔保的貸款總額已經達到了11個億,涉嫌兩家國資銀行、四家商業銀行,銀行比警察還急,也派專人追在警察的背後隨時了解案情。

  兩位重案隊員事發前已經查到了端倪,生怕東窗事發,進而對查案人員痛施殺手,似乎這是一個絕好的作案動機,專案組向上一級匯報初步調查結果,事情隱隱地又指向宋軍。

  提議放到省廳的桌面上,又一次深入的討論,這一次肖夢琪無緣參會,她等了一夜,不過在沒有等到任何消息的時候,她明白結果了:無法形成決議。

  十八日,事情還是那麼拖著……

  這一天是個好日子,陽光明媚、天空晴朗,林宇婧和丈夫兩人身穿鮮亮的警服,乘著一輛計程車,到了海外海酒店,餘罪見親生父親的事,他足足躊躇了三天拿不定主意,誰可想那位也有耐心,一直就等在酒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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