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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這個特殊的日子,可能讓很多人記憶猶新,熊劍飛扔下了隊裡的警務,帶了一紮白酒,駕車去了。

  孫羿扔下手頭的活,半路截了輛計程車去了。

  豆曉波風塵僕僕從外地趕回來了。

  邵帥不聲不響地請了個假,買了束潔白的花,心情沉重地來了。

  就像是心有靈犀一樣,他們幾乎是同時到場的,先到的餘罪和林宇婧已經在那個荒冢前,拔乾淨了冢上的荒草,點上了幾支煙,不知是沉浸在曾經的悲傷中,還是被現時的煙燻著,餘罪眼裡浸著淚,不時地抹一把臉,眼睛紅紅的,沒有慟哭,卻總也止不住熱淚長流。

  林宇婧陪著丈夫,總是那麼唉聲嘆氣著。

  熊劍飛一言不發,開著酒瓶,沿著墳頭灑了一圈,這位決然把槍口對準自己的兄弟,即便已經長眠數年,仍然無法忘懷那一刻的慘烈,他倒著酒,唏噓地說著:「馬哥……喝吧,生前沒有機會和你喝一場,死後兄弟們敬你幾杯……」

  「哎,都不容易,我們活著也不好受……」滑鼠擦著墓碑,碑身上是馬鵬笑吟吟的照片,他擦著擦著就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淚抹著,淚眼朦朧地看著餘罪,舊事重來,他抽泣著埋怨著:「你狗日的,當時怎麼能讓他去死呢,就好死也不如賴活著啊……」

  餘罪沒有反駁,只是淚流得更多了點,當年的毒刺隊員,重新聚首的時候卻有諸多的不和諧了,對於那次的事,儘管都知道是最好的結果,可誰又能放下心裡的耿耿於懷,最起碼邵帥就放不下,他把花輕輕地放在馬鵬的墓前,莊重地敬了個禮,然後和餘罪形同陌路一般,整整警服,抹一把眼睛,慢慢地轉身走了。

  身後,豆曉波在嘆氣,駱家龍拍拍餘罪的肩膀,稍作安慰,熊劍飛個直腸子卻是忍不住了,唉聲嘆氣道:「別難過了……他不會怨你,我們即便怨你,也不是覺得你錯了……人都有吹燈拔蠟的那一天,他這樣走,只是大家心裡有點接受不了而已。」

  「他是條漢子,我想我做不到他那樣。」豆曉波抱了抱墓碑,一如抱著戰友,無限的緬懷。

  「特勤有句話:只要心有光明,哪怕在黑暗中行走,也會照亮別人。」汪慎修輕聲道,他抱抱餘罪。輕聲道:「最起碼照亮了我們,最起碼我們還沒有放棄當初的理想,也不會放棄。」

  他們知道餘罪這些年最大的心結恐怕就在這兒,輕聲安慰著,向著林宇婧示意著,向著長眠在地下的兄弟敬個莊重的禮、鞠上深深地躬,輕輕地離開了,就像以往,他們知道和馬鵬最親的兄弟,也許要有許多悄悄話要說的。

  沒有說話,餘罪枯坐在墓碑前,情不自禁的淚流著,一言未發,那一聲槍響,血濺在臉上的感覺仿佛剛剛發生,他似乎到現在還無法相信……也無法原諒……那些自己做的事。

  墓碑上笑容依舊,只是已經天人兩隔,怎麼能不讓人唏噓不已。

  「別難過了……當警察如果死在自己的職業上,能背著一個英雄的名字去死,那是死得其所。」林宇婧摩挲著餘罪的頭,憐愛地看著,她知道,相差幾歲的小丈夫,骨子裡有一種執著,近乎於固執。

  是那種固執把他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我知道,可我……還是有時候會夢到他,就像我親手殺了他一樣……我可以原諒他做的任何事,可我就是原諒不了我自己……」餘罪悲慟著,聲顫著,一時熱淚長流,林宇婧替他抹了把淚,攬著他靠在自己肩上。

  兩個人,偎依著,在一起默默地悲傷流淚。

  這是個黯淡的日子,不管是往事還是瑣事,都讓人高興不起來,幾人在墓園的山下等著,等了好久,誰也沒有去打擾那對悲傷的人,不過卻接到了一個緊急集合的通知。

  可能更悲痛的事要來了,班上睡覺被抓現行,攆走廳長,還有熊劍飛組織受害人告狀首開先河的事,讓眾人覺得即便今天就是晴空萬里,也撥不開心裡的陰霾啊……

  第33章 鋒刃礪磨

  「站好,看看你成什麼樣子了,大上午就喝酒。」

  邵萬戈勃然大怒,通知這幾位緊急集合,居然延誤了一個多小時才到場,這可是支隊、分局、市局綜合辦聯合給的通知,否則不行吶,指揮不了這幾個出身相同,卻隸屬不同警種的小警。

  集合的地點在支隊辦,可最讓邵萬戈惱火的是,這幾位像中了邪,連連犯禁。這不,還沒到中午,熊劍飛已經滿嘴酒氣了,駱家龍、汪慎修、嚴德標沒在他手下呆過,不好訓斥,這矛頭可就全對準老實巴交的熊劍飛了。

  「看看你,剛當隊長几天,尾巴就翹上天了,像不像話。」

  邵萬戈背著手,瞪著熊劍飛,加重語氣訓著,眼睛卻盯著其他幾人,幾人都知道這位重案隊長的威名,個個臊眉耷眼的,躲避著那犀利的目光。

  「報告支隊長。」熊劍飛卻是被刺激到了,一挺胸一吼,嚇了在場的肖夢琪和李傑政委一跳,就聽他吼著:「我沒長尾巴,所以也翹不上天。我像人,怎麼像也不會像話。」

  嗯?邵萬戈一下子沒明白,那幾位明白的吃吃直笑,一下子反應過來,把邵萬戈給鬱悶住了,威風不足以震懾這數位小警,讓他很生氣,這節骨眼上,汪慎修抬抬眼皮道:「邵支,我們看馬鵬去了,今天是他的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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