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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嘖,老魏訥言了,他指了指餘罪,沒有憋出那句話,其實兩人在這個上面是相同的,家庭觀念重於一切。到這份上魏錦程覺得這事恐怕沒戲了,即便餘罪離開警隊,恐怕他選擇的會是回到這裡,離家最近的地方,而不是漂在外面。

  剛要說話,電話鈴響,餘罪的,他掏出電話接聽著,等著的魏錦程突然發現餘罪表情變化得很突兀,放下電話里悵然若失,他驚聲問著:「是不是有定論了?想開點,當不當警察真無所謂,公道自在人心,反正你也代表不了正義。」

  餘罪一陣苦笑,半晌才道:「其他事,有個人病危了,我可能需要回太原一趟,正好乘你的車吧……對了,中午在我家吃飯吧,大老遠的,沒什麼招待的,我可能短時間回不來了……」

  魏錦程有點瞠目結舌地道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他知道一定有事了,果不其然,中午在餘罪家那頓飯也不安生,那位奇葩老爸余滿塘不知道為啥,哭得稀里嘩啦,連飯也沒吃成……

  ……

  事情就源於這個電話,邵帥打的,他直勾勾地盯著急救室的燈光,心一直在跳。

  旁觀站著的賈夢柳在發抖,腿抖,他趕緊地把人扶著坐下,坐下手就開始抖,想說話,嘴唇哆嗦,什麼也沒說出來,也哭都不會了,就兩眼一直潸潸流淚。

  「別擔心,伯母一定沒事的……你別哭,一會兒她出來看到你這樣,得多難受啊。」邵帥安慰著。

  「嗯,我不哭。」賈夢柳說著,一擦淚,轉眼間兩頰又濕。

  自殺……這位精神受到過嚴重刺激的母親一直取保候審住在精神病醫院,稍有好轉,剛接出來一個月,賈夢柳準備趁著暑假照顧一段時間,可沒想到神志恢復不久,她選擇的卻是割斷了自己的靜脈。

  此時賈夢柳哆嗦著的手、衣服的前襟上,還殘留著母親的血,邵帥真想像不出,這麼瘦弱一位姑娘,愣是把媽媽從樓上背下來了。

  「真沒事,你發現的早。」邵帥握著她的手,又一次安慰道。

  「我害怕……我……我害怕……」賈夢柳嘴唇哆嗦,一語淚流,她倚著邵帥的肩膀,難受地道:「我爸媽被抓走,我有很長時間沒見過他們……再見到我媽媽,她就已經精神失常了……我爸爸還在監獄裡,我就這麼一個親人了,她要死了,我怎麼跟我爸爸說啊……我……」

  「不會的不會的,這不還有我呢嗎,我也是你親人。」邵帥安慰著,粗糙的手指撫過賈夢柳的臉頰,那秀氣的臉蛋曬得又黑了一圈,賈原青夫婦被判刑後雙開,即便他們咎由自取,可最苦的還是苦著剛剛上大學的賈夢柳啊,這事出的,讓他這知道真相的,仿佛心裡壓著一塊大石頭一樣,那麼的沉重。

  「謝謝你,邵帥哥……我,我一定還你錢……我……嗚。」賈夢柳稍稍平抑下,突然間發現自己依在邵帥的懷裡頗是不雅,她理智地分開了。邵帥難堪地道:「你看你,什麼時候了,還說這個?」

  那是住院交得急救費用,賈夢柳要掏錢,肯定不夠,一雙手又被邵帥緊緊握住了,淚眼婆娑間,她抽了兩回,沒抽出來,邵帥緊緊地按住說著:「不是你一個人經歷過這種痛苦,你一定不知道我爸爸媽媽吧?」

  賈夢柳愣了下,是啊,根本不知道對方的情況,只是相處得很融洽,他知道這是個好人,不管以前當偵探還是現在當了警察。

  「我爸爸也是個警察,和一個抱著炸藥包的嫌疑人同歸於盡了,他死都沒留下個全屍。後來我媽改嫁了,扔下我就走了……就那麼走了。」邵帥道,這故事有震撼力,驚得賈夢柳忘記哭了,他眨巴著淚眼,伸著縴手,撫著邵帥那英俊,卻顯得早衰的臉,似乎在安慰這位身世比她還慘的人。

  「我恨我爸,也恨我媽,一個死了,一個跑了,都不管我……可我現在不那麼想了,他們有時候的難處我們當兒女可能理解不了,不過,能讓他們捨得拋下親人,那肯定是一種撕心裂肺的痛苦了。他們生我養我已經不易了,我們兒女沒有權利去恨他們,去要求他們怎麼樣怎麼樣……他們有他們的難處,不過不管怎麼樣,他們肯定不願意看到你成了這個樣子,你這樣,只能加重他們的難過。」邵帥輕聲道著,擦擦淚,湊近了問著賈夢柳道:「我說的,你懂嗎?」

  「我懂。」賈夢柳點點頭。

  「那就別難過,等著媽媽一會兒出來,看到你的笑臉,真的,想想高興的事,想想以後,有一天你和媽媽一起去接爸爸出來,一家三口團圓,那是多幸福的事啊。」邵帥道著。

  小姑娘許是真的好哄,她真的不哭了,擦乾了淚,調整著情緒,每每綠燈亮起,她就奔向急救室,直到奔了三回才見到醫生喊她,她附近病床,真沒有哭,強自歡顏地和那位虛弱的母親在小聲呢喃著什麼,女兒不哭了,當媽的哭了。

  還有邵帥,在悄悄地拭著淚,他覺得心裡某處,疼得厲害……

  ……

  這個塵封的故事同樣延續在從汾西通向太原的高速路,司機、助手,以及魏總都聽得唏噓不已,中午飯前餘罪把事情告訴老爸了,說了很多,然後又像小時候犯錯了那光景,老爸氣得扇了他兩耳光,然後和這個操蛋兒子抱頭痛哭了一回。

  「我爸沒攔我,他認死理,不管欠的債還是欠的人情,一定要還。闖下的禍一定不能躲,就像我小時候砸別人玻璃一樣,他一定會擰著我的耳朵給人送回去,裝好。」餘罪如是道,結束了這個長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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