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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焦慮中拿起了手機,想了想認識的人可能有誰參案,對了,這種案肯定要落在重安隊的頭上,第一個電話打給了董韶軍。

  「喂,燒餅,過年好。」

  「哦,賤貨,你這句話簡直是咒我。」

  「哈哈,我猜猜,你現在正在案發現場?」

  「廢話不是,重案隊的幾乎全在現場。」

  「什麼情況?」

  「現場勘查剛到尾聲,沒錯,就是六口滅門,你們應該接到排查任務了。」

  「我不知道,我剛下火車。」

  「你太幸福了,好歹把年初一過了一半了,我們就慘嘍,現在兄弟們可都在冰天雪地里找兇手呢。」

  「跟我說說,確定了兇手了嗎?」

  「我只知道滅門現場,兇手應該就是大女婿,大致是這樣……案發到現在十一多小時了,省廳都驚動了,市局王局和許總隊長親自坐鎮武林村指揮……哎,余賤,要不發揮發揮你的神賤,再給下一大案,讓兄弟們別遭這罪了。」

  「這天氣別說神賤,神仙也不行吶……你忙著啊,我趕緊回隊裡,省得查崗查住收拾我。」

  「滾你的吧……」

  扣了電話,餘罪在董韶軍的聲音里聽到了濃重的無奈,是啊,年初一拉到這場上,誰的心裡能沒點怨氣?他怔了怔,卻是連再問案情的心思也沒有了,站在路邊,招手攔車,連攔幾次,雪天還真不好攔車,好容易搶著上了輛計程車,上車說道:「到莊子河刑警隊。」

  「八十。」司機不客氣道。

  「啊?平時打表十八都不到,你要八十?你怎麼不去搶啊?」餘罪氣著了。

  「愛坐不坐,年初一跑車又這麼大雪,不多要點都對不起這天氣。」司機痞痞地道。

  「警察……兄弟,幫個忙,有急事。」餘罪亮著證件。

  「別叫兄弟,警察同志您幫我們老百姓個忙,去坐別的車去。」司機一撇嘴,根本不答理這茬。

  「好好,走走,八十就八十。」餘罪投降了。

  「哼,先給錢。」司機道。

  「我警察我能賴你幾十塊錢?」餘罪氣得哭笑不得了。

  「要是普通人他還真不敢賴,警察就保不齊了。」司機也不是個好鳥,不給錢,不開車。

  這當會餘罪可無奈,想尼馬下車一看天色,又退縮了,只得掏了錢,司機這才載著他,磕磕絆絆、走走停停,往單位來了,平時十幾分鐘的路程,走了四十多分鐘,下車的時候餘罪冷不防那司機伸出腦袋來喊著:「嗨,小警察,等等。」

  「錢都給你了,還想訛點?」餘罪回頭不耐煩地道。

  「那,給你退三十。」司機伸著手,找回三十塊來,倒把餘罪看迷糊了,笑著問:「哦,良心發現啊?那不乾脆退全額。」

  「嘖,你們也不容易,年初一還上班……我們也不容易,給你退點,省得你回頭找後帳。」司機估計有點心虛。

  「行了,心意領了,載下位客人少宰點,不用給我了。」餘罪笑著看看司機疲憊的臉,索性來了個大方。

  這回倒把司機感動了,直看著匆匆進了刑警隊的小警察,隱隱地覺得有點不忍,不過良心的譴責僅僅持續了幾分鐘,下一位客人上車時,他一看張口又是:「八十!」

  歸隊的餘罪在隊裡沒有見到幾個人,匆匆奔向值班室,換班的方芳和一位警員還沒走,見得隊長趕回來了,趕緊地匯報著,案發地離莊子河轄區較遠,接到的只是排查和設卡任務,已經按部就班辦了,一聽指導員帶隊親自設卡去了,餘罪愣了下,埋怨著:「這怎麼行?怎麼年紀最大的守卡去了?」

  「指導員自己要去,叫了幾個光棍漢跟著,有家有口的,他都沒驚動。」那位換班的警員道。

  「郭叔說,好歹讓大夥把年初一給過嘍。」方芳小心翼翼地道,這可是明打明的違規。

  她還真怕隊長回來和指導員叫板起來,不過她料錯了,餘罪長舒了一口氣道:「好,就按指導員的安排來。」

  兩位值班的稍愣,方芳輕聲提醒著:「隊長,支隊下的總動員令。」

  「沒事,他就長了翅膀也到不了莊子河區,隔著天龍山和汾河呢。先讓大家過了個年吧。」餘罪道。

  「有沒可能繞道市區鑽咱們轄區?」值班的警員問。

  「那樣的話,監控的反追蹤早追到他了,大隊的警力早應該把這裡包圍起來了。」餘罪道,話音落時,人已經到門外了。

  聽著隊長的腳步,兩位小警互視一眼,做了個鬼臉,不管怎麼樣吧,還是有點竊喜,這個年初一好歹能安生過過了。

  進了辦公室,餘罪像得了強迫症一樣,打開了電腦,對比著立體的警務地圖發呆,他標註著案發地和可能的逃匿方向,馬上頭大了,兩條高速,五條國道、二級路,連綿的丘陵山地,如果有點起碼的反偵察常識,就躲過交通的監控鑽到市區也有可能啊。

  在哪裡?在哪個方向?是逃竄了?還是在繼續伺機作案?

  他很快陷入了那種進退兩難的糾結,幾次他都忍不住想拿起電話詢問一下進展,可拿起的時候他又猶豫了。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我出這個風頭幹什麼?

  他如是想,想得他猶豫不決,就像不知道嫌疑人的去向一樣,他發現,自己有點按捺不住心裡那種蠢蠢欲動的好奇,在守責和越位之間,他同樣不知道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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