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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喲,難了,李逸風想了想,無從選擇,只說餘罪給的命題太難了,餘罪追問答案的時候,他脫口而出:「咬咬牙剜掉,否則遲早是大患。」

  這就對了,餘罪笑著道:「這件事就是他們心裡的毒瘡,不剜掉就一直滋養著,不管對於潛逃的武小磊,還是他父母,都是活著是抬不起頭,死了是閉不了眼,我們不顧情面地往下查,明似作惡,實則行善;要把這事藏著掖著,明是幫人,實則害人啊……你看劉繼祖成什麼樣子了,真要坐兩年,那可是毀一家子,你再看張素文和孟慶超,要不是這件事,他們的生活肯定會是另一個樣子吧?命案在咱們國家可是不死不休,他們遲早要經受這麼一趟的,就咱們不查,也有別人查,就沒人查,將來武小磊撞網裡,也要反查回來……」

  李逸風想了想,又覺得餘罪有道理了,轉眼又支持所長的想法了,不過支持歸支持,這從哪兒入手又成一抹黑了。餘罪笑著直說車到山前必有路,快了,快了,他若有所思地說著。

  不過別人不知道的是,他可能比誰都為難。

  ……

  此時,車速慢了,到太原收費站了。

  到地方是中午,兩人隨便找了小飯店,匆匆吃完,分道揚鑣了。

  李逸風自然要先去洗個澡,會歐燕子去,沒想到在沁源人見人煩的狗少,居然和警花對上眼了,兩人來往得很膩歪,餘罪嚴重懷疑二冬兄弟這夢中情人欣賞水平也實在不怎麼地。

  告別了李逸風,他自己回到了公安小區,那間作為單身宿舍的閣樓里,因為是掛職的原因,這裡還給保留著。否則調出後,以現在這麼緊張的住房,怕是早被組織上收回去了。回了這個臨時的家,打掃了一遍灰塵,就著水龍頭沖了個澡,然後圍著浴巾,把攝像打開,看著這些天見過的一個一個面孔。

  姨姨姑姑叔叔舅舅,加上下一代的堂兄妹、表兄妹,這個家族實在不小。不過看過一遍才發現,所謂的血緣關係也不過如此,有些親戚冷淡得不如外人,他們中間大部分斷了聯繫很久了。正像一句老話講得,一輩親、兩輩淡、三輩過來吃不上飯。

  這一點讓餘罪覺得很奇怪,那麼注重親情,甚至對受害家屬不斷施以援手的兩位老人,怎麼可能對親戚們都這麼疏遠,搞得大家都認為他們瘋了。

  瘋是肯定沒瘋,餘罪皺著眉頭想著和李惠蘭、武向前不多的一次見面,那老太太算帳那麼清楚,瘋到那麼聰明的份上的人可不多。

  不對,這似乎是故意的!?

  餘罪靈光一現,這些天懷疑的就在這兒。越來越覺得可能,對比袁亮的介紹,案發初期也確實對他的直系親屬進行了詢問,不過之後沒有發現他們有什麼可能聯繫之後就放棄了,這或許就是二老在外人眼裡「瘋」掉的原因吧。

  他們其實是不想把麻煩帶給親戚,如果從這角度講,這種作法是相當明智的,最起碼沒有警察上門打擾親戚們的正常生活。

  這個判斷,仍然只能間接證明,武小磊尚在,而且二老知道他們的下落。

  可這個中介是什麼呢?是一個人?還是一種方式?

  餘罪被這個問題纏繞得頭疼欲裂,他現在感覺到當年接這個案子的刑警難處了,僅僅都是親戚,你輕了不管用,人家不理你;你重了肯定要起反作用,人家敢告你。

  難道直接從武小磊父母李惠蘭和武向前身上入手?這是一個很直接的辦法。

  餘罪想了想,幾乎沒有思考就否定了。武向前因為此事被刑警隊關起來,據袁亮介紹,審了七天,老人昏厥幾次,一醒來跪在地上,求著警察讓他替陳建霆抵命,至於兒子的下落,隻字不提。後來連預審也不忍再問了。之後實在沒招了,無法定罪,就給判斷了兩年勞教。

  不過這一天卻像老天不長眼一樣,他坐了半年就出來了,獄外還有一個更堅強的妻子李惠蘭,上訪上告了半年,把當時的縣局長也拉下馬了。

  這就是法律,有時候聽起來像兒戲,不過大多數時候是悲劇。

  從武小磊潛逃的那一刻開始,註定了把悲劇的命運帶給了所有和他有關的人,他的父母、他的朋友。餘罪眼前掠過那一對白髮蒼蒼,還在一分一毛掙辛苦錢的父母,掠過那位為討生活,在街上賣毛片的張素文,在夜市販化妝品的孟慶超,還有已經羈押起來的劉繼祖,每個人的命運都帶上了悲劇的因素,僅僅都是因為這一件和他們不相關的事。

  「你在哪兒……你在哪兒……肯定用了一個新身份,隱姓埋名生活……那你小子生活得快樂嗎?知道這麼多人為你受罪嗎?……得找到你呀,否則別人怎麼解脫?」

  餘罪也像神經質一樣,喃喃地道著,錄像停了,他沒有發現,浴巾掉了,他也沒有發現,他在撥弄著手機,手指在電子地圖上沒目標的亂劃,他知道這個世界相對於警察的能力,簡直太大了,大到無計可施。

  噝……餘罪的手指像灼了下,停住了,在地圖的搜索欄,一個雙向的箭頭觸發了他的靈感。

  對呀,如果有聯繫就應該雙向的,他們肯定有某種特殊的聯繫方式,武小磊肯定試圖聯繫家裡,家裡肯定也試圖聯繫他,聯繫成功之後,一個隱姓埋名,一方緘口不言……可是要發生點什麼事,讓他們主動聯繫,可能嗎?如果這種假設成立,那隻要守株待兔,便可以找到指向他的線索,然後一切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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