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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靜一下。」

  有人說話了,眾人一噤聲,是解冰。他扔下了看得讓他心煩意亂的新聞,出聲道:「各位,我們是執法者,如果我們連執行的法律也不遵守,那法律的存在還有什麼意義?」

  這句話沒有引起共鳴,卻引起了好大的鬱悶,正是因為不敢擅越雷池,才顯得縮手縮腳,周文涓輕聲插句道:「解組長,他們就是開開玩笑,並沒有準備干。」

  「這個節骨眼上,省廳領導組都在頭疼。」解冰皺皺眉頭,把摘要出來的情況給各人發了一份,然後慢條斯理道:「我們到這裡已經是第二十八天了,現在的情況,一是翼城市委已經單向行文,向省府匯報了牛頭宴產業重創的事;二是有地方數位人大代表聯名,對我們前期工作挑刺,重點就是抓捕秦海軍和於向陽程序不合法的問題,還有後期超期羈押的問題,省檢察院已經介入調查了;三是呢,各地鐵拳行動的戰果不菲,但工作重點都卡在銷贓的確認上,如果在這一項工作上行進不下去,將來對嫌疑人的定罪,也會有很大問題,很可能只能處以簡單的行政拘留或者罰款了事……大家討論一下,我們負責的翼城市是個銷贓的重災區,現在呀,我們需要一個突破口,怎麼樣打開這個口子,只有這個口子開了,後續的工作才會跟進……」

  這個討論又冷場了,本身就是作奸犯科的事,偏偏要以講文明禮貌去詢問人家,可能辦成事嗎?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噤聲了。趙昂川半晌接了句道:「我有提議。」

  「什麼提議?」解冰問。

  「打電話,讓余所長帶鄉警來,先抓幾個,突破一下。」趙昂川笑著道,然後一幫子同行都哧哧笑了。

  解冰也笑了,他沒有再發言,不過作為組長他知道一部分案情。餘罪和馬秋林一直在追一號人物李宏觀的下落,現在已經第十一天了,還沒有消息,看樣子可能性越來越小。領導組先前判斷想從上游打開突破口的想法,估計要流產了……

  第47章 此去路遙

  3月6日,「鐵拳」行動發起的第十八天。

  入夜,滿天繁星,朗朗銀河,餘罪從列車上看到這個陌生地方的星空時,繃緊了許久的腦筋好容易得到了片刻的休息。

  孫羿和吳光宇兩位車手走了,是被二隊緊急任務召回去的,之後連張猛也被隊長召回去了。線索越來越少,希望越來越渺茫,估計後方對這一寄予厚望的小組已經失望了。

  他關上了窗,把新鮮的冷空氣關在窗外,看了眼已經鼾聲如雷的鄉警,又拿開了旅行包,翻看著嫌疑人李宏觀的資料。

  十一天,從朔州追到陝西省的西安市、又追到寧夏、又追到四川,奔波了三省七市,蛛絲馬跡時斷時續,帶回來的,是一堆女人的照片。

  對,是沿著女人蹤跡找這個人的。每每暴露一地,通過銀行卡、通訊記錄、出入場所,總能牽出多條線索,而跟著線索追下去,往往意外的,又追出另一個女人來。

  這個傢伙不僅在朔州結婚生子,而且在西安還有一位紅顏知己,一個大學女教師。在調查組找到這位女老師時,她居然還痴痴地等著心上人回來娶她;這也罷了,在四川找到的線索更令幾人大跌眼鏡了,居然在這裡還養了一個和他兒子年紀相當的女人,也是化名包養的。令餘罪很驚訝的是,這個人根本沒有急著逃跑,而是在知悉消息後,從容地和每個女人深情告別後,留了一堆線索,大搖大擺地銷聲匿跡的。

  「還在看他?」有人說話了。餘罪抬眼,是馬秋林,剛在列車上的水龍頭上洗了把臉回來了,他笑了笑,點點頭。

  一路追了這麼長時間了,仍然沒有結果,隊伍的士氣已經低到了冰點。馬秋林替李呆掖了掖被子,坐下來,緩緩地說著:「這個人的重要性越來越高了。」

  「又有新案情了?」餘罪問。如果有,邵萬戈肯定要知會馬秋林的。

  「對,各地都在往深里挖,據丁一飛交待,每次做大案之前,他都會得到一個份完整的行動路線,注意事項,準確時間,基本是照章施法就能大獲全勝。開始的幾次都是這樣做的,贓物全部收李宏觀收購……後來他們膽子越做越大,李宏觀索性全放開了,專心經營這種非法藥物。之後才有了那些零星的散戶跟風作案。他的交待和雲城、大同被捕的幾個嫌疑人能夠印證,李宏觀正是通過草犢子穆宏田招募了一幫子偷牛賊,通過他的親身示範,把這個盤子做到今天這麼大……他只需要出售自己配製的天香膏,就可以賺得缽滿盆盈。翼城這條路子,也是李宏觀提供給丁一飛他們的。」馬秋林道,說的時候,明顯看到了餘罪臉上的難色。

  這份難色來自何處,身處其間的人最清楚。如果案情聚焦點在某一處,而這一處卻無從下手,那種煎熬對於辦案人是一處不啻於折磨的感覺。

  「不管是不是壓力,還有些情況我得告訴你,這個人可能要成為解開這個系列案子的關鍵所在了……」馬秋林緩緩道著,又把在翼城、雲城、臨汾發生的事草草一說。毛賊好抓、銷贓難查在這個案子體現得格外突出,特別是在證據缺失、主謀跑路之後,如果涉案銷贓的商戶拒絕配合,形不成完整的證據鏈,那恐怕連偷牛賊的罪行也要降一級了。

  還沒有說話,馬秋林現在覺得餘罪深沉得有點過了。他有時候覺得自己似乎對這位小警的期待值有點過高了,畢竟自己是幾十年的經驗總結,而他,不過是入職盈年而已。他笑著問道:「如果壓力太大,就放鬆下……現在看這個情況,領導組對咱們的期望值越來越低了。而且呀,這個人看來,我們想得還是有點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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