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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冰侃侃地道著。自從得知餘罪有可能使用下三濫的手法,他出於對隊裡名譽的考慮,當天晚上便警告了所有隊員,次日又把人召集起來,學著老隊長的樣子,開會、強調、學習、討論,硬是拖了一天的時間,誰也沒讓出門。

  吳光宇和孫羿坐在床上,百無聊賴的捲舌頭,吹泡泡,這兩位是一聽車就兩眼放光,一學習就這鳥樣。在解冰看來,他們應該是重點防控對象;坐在身邊的是周文涓,她老是不聲不響的,解冰覺得問題不大,老隊員趙昂川就不用說了,他知道輕重厲害。新隊員董韶軍,一向表現很沉穩,這不,邊學習還邊拿著筆記本記著要點呢,雖然來翼城的時候他是獨自來的,不過之後知道那是隊長的安排,解冰倒也無話可說了。

  看來看去,主要就是防著孫羿和吳光宇被拉下水,其他人問題不大。隨著散會的話說出來,解冰又補充了句:「文涓,你把隊裡的命令和餘罪通個氣,別讓他胡來。今天晚上我們一塊聚聚吧,我請客……孫羿,光宇,你們給大夥找個飯店,如何?」

  「噯,行啊。」孫羿樂了。

  「噯噯……解組長,我有個事情得說一下。」董韶軍說話了,道:「要不我跟餘罪說吧,橋上派出所那兒的檢測遺留物也得清理一下,我晚上把他叫上幹活,省得他沒事幹找麻煩。」

  解冰看了看臉正眉濃,一向很正派的董韶軍,這種同志還是信得過的,特別是他堅決地和自己站在一起,不像其他人還有點牴觸情緒,於是他笑笑點了點頭:「那辛苦你了,檢測標本那活幹得真不容易。」

  「沒事,跟我客氣什麼。」董韶軍憨憨一笑。

  結束的時候已經快天黑了,等收拾妥當,下樓吃飯來時,天已經全黑了,鄭忠亮開著派出所的長安警車來接董韶軍,兩路人分道各自忙上了。解冰看了上車的董韶軍一眼,很放心,那撥劣生同學,總不至於開著警車去胡鬧吧?

  當然不會,小麵包警車開回了夏朗派出所,一會兒換出來的成大路虎了。鄭忠亮兀自在發牢騷,為什麼不把大家都請上呢,那一個牛頭,七八個人都吃不完,多去點人不吃虧。

  車裡坐著餘罪、張猛、李逸風、董韶軍,四個人在交頭接耳商量著什麼,鄭忠亮邊駕車邊提醒著:「我可告訴你們啊,今天晚上就吃飯,誰要打架、鬧事,找茬,我據實向上頭匯報。不能讓我賠了夫人又折兵是吧?請了客回頭還得擔責任?」

  「我強調了幾次了,不打架、不鬧事,不找茬。我想了想,我現在好歹是所長,狗少這下三濫主意,絕對不能用,有損我所長威信是不是?……咱們就吃飯行了吧?」餘罪回過身來道,朝李逸風擠咕眼,回頭又很義氣地道:「而且我請客,夠意思了吧?」

  「哦,這個我沒意見……你們作證啊,不是我不請,是余所長要搶著請,我一片兒警不能跟所長搶是吧?這光榮讓給他了。」鄭忠亮樂了,直把買單的責任往餘罪身上推。後面的笑了,那笑聲里,透著一股鄭大仙沒有察覺出來的陰謀味道……

  第23章 宴無好宴

  車行駛在寬闊的柏油路上,放眼望去,正月的燈火和皓月星光交相輝映,把這座山區的小城裝點得璀璨無比,像童話中的宮殿,可誰能想到,這如詩如畫的美景之後,還有著不為人知的罪惡呢?

  能相信嗎?一路上這個話題讓鄭忠亮不吐不快了,好歹有幾分桑梓之情,他問著一直檢測的董韶軍,憑著什麼就能懷疑這些做牛頭宴的商家,董韶軍沒有解釋,他的專業讓一般人很難理解。解釋不上來鄭忠亮就有勁了,埋怨著這幫刑警道:「你們不能太狹隘,對吧,不能看著人家有錢就跟人家過不去,對吧……這十幾家牛頭宴商家,都是日進斗金的主,至於貪圖賊贓那麼點小便宜嗎?」

  沒人反駁,連餘罪也笑了笑,直擺手示意著:「今天主要任務是吃飯,不是辦案,案子二隊插手,估計沒我的事了。你要想討論案子,去找解冰去吧。」

  一噎,鄭忠亮可不樂意了,兄弟嘛,說這話什麼意思?好像怕請我似的,這麼多年了,你數數你請過幾頓?這麼多年,你頂多就在地攤上請過大夥,還不是自己的錢。話題轉到了玩笑上,案子就被擱過一邊了,一路上聊著曾經的同學、哥們,那些糗事現在聽來依然讓人捧腹。連李逸風也聽得津津有味,深悔自己沒上大學,直接當兵去了。眾人一問,他又開始白話自己文藝兵那兩下子,笑得一車人亂抖。

  不一會兒駛到了近郊,此番精挑細選,最終董韶軍選的卻是翼城最大的一家牛頭宴,賀府牛頭宴。見到真容,比從別人嘴裡聽到,從望遠鏡里看到都讓人驚嘆,占地十幾畝的大園子,距院子幾十米就林林羅羅開始泊車了,幾眼看過去,都是A牌照的靚車,真把虎妞這輛豪車擱到這兒也不怎麼顯眼。

  開進了院子,泊好,眾人下車,一眼已經看了個大概。三幢中式的尖塔樓,仿古木樓建築,樓里燈光樓外燈籠,照得一院如同白晝,滿院子能嗅到一股沁人心脾,引人食慾的香味,鄭忠亮得意地介紹著,後院就是牛頭宴的大燉鼎。

  對,不叫鍋,叫鼎,翼城古屬晉朝,這是祭祀才用的做法,一鼎老湯烹牛頭,一年四季不熄火,什麼時候來,都能聞到這種奇異的香味。

  不但香味好,服務更好,幾人剛站定,已經有門童迎上來了,報著定餐的名,門童接引著,進樓又有服務員引領著,穿著也奇裝異服,裹著頭巾、一襲碎花小夾襖的服務妹,笑吟吟地伸手一請,把李逸風的骨頭都看酥了,回頭直問著:「鄭哥,這兒村姑身價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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