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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嘩一聲,篷布拉起來了,被偷的五頭牛哞哞在叫,這一下子,王鑌撫胸長笑,向著餘罪直豎大拇指,大吼了一聲:「鄉親們,聽我指揮,前後各一半人,圍好警車,回鄉!」

  這一句好不威風,好不志得意滿,亂嚷嚷的人群跨上的摩托車,爬上了三輪車,前面開道的、後面護衛的,摁著喇叭使勁得瑟的,成了一個浩浩蕩蕩的警民聯合隊伍。

  大局已定,餘罪笑了,這一刻有一種感覺,好像是曾經有過,看著喜氣洋洋的村民、看著揚眉吐氣的鄉警,他緩緩坐回到車上,關掉了一直響著的警報。在啟程的時候他突然明悟了,那是一種躊躇滿志的感覺,一種對他來說久違了的感覺,他也發現,為什麼自己一直捨不得這身警服,那是因為,他喜歡這種感覺,很享受的感覺……

  第17章 法不堪傷

  羊頭崖鄉的派出所大門緊關著,從下午四時左右回到鄉里,把嫌疑人關起來之後,大門就一直關著,十里八村早聞聽派出所居然抓到了偷牛賊,那興奮甭提多來勁了,不少村里人閒人散漢聚到派出所看熱鬧的不少,不過大門一直沒有開過,讓企圖來滿足一下好奇心的村民失望了不少。

  門雖然關著,可裡面沒閒著,從車上收集證據,採樣,根據嫌疑車輛反查、根據嫌疑人的指模比對,還有從嫌疑人身上搜到了化學合成物質,那種有誘拐奇效的藥物。董韶軍正在分析化驗,不得不承認江湖的鬼蜮伎倆很難識破,以他學了幾年的警務知識,居然搞不清嫌疑人身上那些散發著怪味東西的大致成分。

  其他人就在董韶軍和周文涓的指揮下忙活著,一個小時後還沒有提審,指導員坐不住了;他想進所長辦問問餘罪,可看到餘罪頭靠著椅背又在有一搭沒一搭玩硬幣的時候,他沒敢打擾,現在明白了,所長玩硬幣和呆頭撓後腦勺、狗少咬手指一樣,是一種行為習慣——

  那是在思考呢。

  兩個小時後,天已經黑了,王鑌出門安撫了村民一番,讓大家先回去休息,凡問及案情都是一句擋回:你家又沒丟牛,關你屁事,少長舌頭。

  可丟牛的呢,王鑌也是不客氣地一句:賊都抓到了,還怕賠不上你家牛呀?年後要沒有賠你,你來把我牽回去。

  樸實的村民們呵呵一笑,各自散去,指導員關上了門,叫著李呆和拴羊兩個做飯。至於李逸風,這小哥挨了一拳把自己個當英雄了,鼻子上壓著膠貼,躺在隊辦里哼哼。王鑌想想,這孩子自從到鄉里就偷雞摸狗,也真難為他了,抓個賊還衝鋒陷陣跑在最前面,他笑了笑,沒理會這貨,這回拿定主意,要催催所長了。

  不料他剛上前,門開了,餘罪出來了,王鑌趕緊問著:「所長,怎麼還不開始審?趕緊審,以防夜長夢多。」

  「哎哎……算我一個。」李逸風早注意到了,一骨碌起來,不拿自己當普通人,直接插所長和指導員中間了,王鑌眉頭一皺,不悅地斥著:「別添亂,這活你哪幹得了?聽所長的。」

  「我沒說干,我幫忙,所長,王叔,您倆放心,誰他媽不說實話往死里揍他,沒事,我動手……」李逸風不知道是想過手癮還是對被挨一下苦大仇深,拍著胸脯道,王鑌剛要訓兩句,不料餘罪一嗤鼻子道:「逼供出來那不叫本事,信不信我隨便幾句就讓他們老老實實交待?」

  「什麼?」王鑌傻眼了,李逸風更傻眼了,被噎了一傢伙,半天才反應過來,指著餘罪道:「所長,這怎麼可能?你不會有特異功能吧?」

  「有時候,我也覺得自己好像有。」餘罪開著玩笑道。

  「吹吧你。」李逸風一嗤鼻,難為著餘罪,一指他胸前道:「有本事變出倆咪咪來我瞧瞧。」

  王鑌一氣給氣笑了,餘罪不瘟不火,一勾手指,李逸風最容易上當,湊上來了,餘罪耳語了幾句,李逸風尚存狐疑,不過翻著眼珠,按步施之了。

  沒幹別的,把那位司機從關人的小屋放出來,解了銬子,催著洗了把臉,然後坐到了鄉警們常聚的東廂房,李逸風很不情願地安排李呆給他端碗飯。李呆更不情願,不過聽說是所長安排,卻是不敢違拗,端了碗當聲給扔桌上,惡狠狠的剜著,那意思像在說:吃吧,噎死你!

  幹完了這一切,李逸風屁顛屁顛跑出來了,站到了餘罪面前,餘罪笑著問:「想拿剩下哪個開刀?」

  「那個花白頭髮的,老賊,打我一拳那個。」李逸風惡狠狠地道。

  「一般你的想法和事實恰恰相反,另一位怎麼樣?」餘罪道,商量的口吻。

  「為什麼?」李逸風不樂意了。

  「那個看樣比你還傻,好對付唄。」餘罪賤賤一笑,邀著指導員同去辦公室,李逸風氣得直想踹他兩腳。催了兩遍才去提那位嫌疑人。

  關人的小間裡,窩了幾個小時了,那老賊面著壁,你不嚷他不吭聲,另一個年紀不大的,餘罪要提審的,看樣還真不怎麼靈光,眼睛有點鬥雞,鼻子卻像個蒜頭,再往下看卻是牙暴嘴耷,就拉頭牛出來都比他眉清目秀,李逸風厭惡地拉著銬子,那人卻是摻雜不清地哀求著:「大哥,我們牛不要了,放我一馬。」

  「那就不是你的牛,偷來的也能談條件呀?」李逸風哭笑不得了。

  「大哥,大哥,您聽我說。」那哥們見李逸風搭話,緊張地哀求著:「那罰款,罰款我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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