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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腳定乾坤,兩腳換日月,腳影翻飛間,那黑大漢滿眼不屑,輕描淡寫,左一腳,右一腳,或踢、或掃、或踹、或挑,每每腳去,總是悶哼一聲。餘罪被踢得釘在牆上,馬上又被下一腳踹到了下巴上,還沒有回過神來,瞬間又被接下來的一腰挑在肋間,鑽心的疼痛還未來得及嚷出來,又來一腳,側側在掃在臉頰上。

  十數腳之後,停了,剛剛還凶神惡煞的新人嘴裡、鼻子裡汩汩流著血,像被抽掉了筋骨,軟塌塌地躺在地上了,躺著還抽搐著,翻著白眼。格子窗里,門後、放風圈裡靠牆站著的,都嚇得噤若寒蟬,大氣不敢稍出。

  這就是監獄裡最悲催的命運,打趴下,以後再別指望站直腰來。不過自始至終那位新人除了悶哼都是一聲不吭,隱隱地讓在全倉的人犯有點佩服了。

  「行了,快點名了。」牢頭看了躺在地上的餘罪,猛然間覺得興味索然。平時收拾新人都是殺豬宰雞般地尖叫,別說監倉的人,就管教都有聽這種聲音的惡趣味了,偏偏這人一聲不吭,好沒意思。

  黑大個嘴撇了撇,明顯感覺到躺在地上的不是個練家子,也就骨子硬了點而已,他上前抬腳踢了踢,那人翻了翻白眼,沒死。他笑著道:「新人進來,擦一周地,刷一周便池,你加倍,一個月。」

  「休……想。」

  餘罪咬著嘴唇,黏了點,是血,他的手悄悄伸進了口袋,眼睛似乎在積蓄著怒意,慢慢地看向凶神惡煞神的犯人。黑大個似乎很有興趣這個人骨頭有多硬了,他一隻腳抬起要狠狠地一跺……可不料躺著像死狗的餘罪一翻身,打了個滾,異樣的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猛地覺得腳脖子一疼,身體要後仰失去控制。

  有人注意到了,是躺著的那位,手裡變戲法似的拽了一根布條,勒住了黑子的腳脖子,黑子往後一拉,力道被布條消了不少,跟著他一急,要踢,那人雙手一拉,一盪,又消去力道了,他吼了聲,要彈跳時,可不料那人更損,盪著布條狠狠一拉。

  嘭……踢到牆上了,再一拉,黑大個吃痛,慘叫了聲,咕咚一下坐地上了。

  餘罪仍然沒有放手,內衣撕條浸水揉成了繩子,捆個人怕是他掙不脫。突來變故,牢頭又奔回來了,眼看著黑子被挾持了。他大吼著放開,嚷著讓身邊人上,要再成群毆之勢。一倉人擠擁在狹小的地方,膽小的,已經開始往後躲了。

  饒是牢頭出面指揮也失靈了,兩個人一個是禽獸附體,一個是個牲口轉世,滿臉是血、眼露凶光的餘罪太過嚇人。腳踝受傷,依然悍勇的黑子狂呼連連,這時候已經勢成騎虎,餘罪死死勒著大漢的腳脖子,疼得黑大個直放狠話:「小子,今天你死定了。」

  邊狠話邊掙扎,那隻腳踢到牆上了,疼得厲害,另一腳卻蹬不到餘罪,被餘罪拖拉著。餘罪此時也惡從膽邊生,他早被欺騙的事搞得一肚怨氣,此時早被打得幾欲瘋狂了,他高高一拉布條,怒喝重重往下一摔:

  「看……誰……先……死!」

  嘭一聲,黑大個一聲如獸咆的慘嚎,腳後跟被砸在地上了,餘罪手一放,貓身一個短踢,拼著全身的力氣,直踢黑大個的腦袋,又是嘭一聲,兩人俱倒。餘罪趴著撲上去,左右開弓,朝黑大個的面部沒頭沒腦的揮著拳頭。

  一下,兩下,每一下嘭啪作響,聽得犯人們噤若寒蟬,隨著聲響,慢慢往後退。撕咬的結果分曉,半晌後,餘罪慢慢地站起來了,黑大個歪著頭哼哼,站不起來了。

  他向前走了一步,門口的人向後退了一步,他再向前走一步,四周的人都下意識地退一步。

  此時的餘罪也不知道自己是誰,渾身的疼痛突起的全是惡念,滿身的血跡讓他如孽龍惡虎般散著了恐怖的煞氣,一個監倉被羈押的,有點常識的都知道今天要出事了,個個躲著唯恐沾上事,可餘罪現在什麼也不想,只想著把帶頭的那位乾死。

  對,媽的,幹得死死的。

  嘭一拳,那缺門牙哥連反抗的意識都沒有,直接被打暈了,不知道是裝的還是真的,暈暈地躺在地上裝死。餘罪踱進了鐵門,那位新疆佬還有點勇氣,一回身撲上來了,餘罪此時如有神助,腿應聲而到,蹬雞踹蛋的絕招一招見效,那人仿佛把褲襠送到人腳上讓踢似的,一個照面捂著襠部坐在床上了。

  「啊……嗷……」餘罪瞪著眼,怒吼著,瘋狂地沖向牢頭,牢頭嚇壞了,緊張地站在原地不敢動了,扯著嗓子喊:「管教,救命。」

  隨即聲音被嘭嘭嘭的拳聲壓住了,餘罪在這張帥臉上留了十幾記左右勾拳,然後扯著他的頭髮到了大鐵門前,就著腦袋,咚咚咚撞著門。

  嘭……門開了,警裝的管教虎著臉站在門口,吼了聲:「誰打架?」

  「他打我。」餘罪蹲著,一指腦袋暈里懵乎的牢頭。牢頭氣得吐血了,一弓身要撲上來,不過被管教一腳踹開了,他這才省得形勢已經不對了,馬上按監獄的常規蹲下,一指餘罪道:「胡說,他打我。」

  「我是新人,昨晚進來的,他打我。」餘罪指著牢頭強調著。管教一瞪眼,不管按常規還是按現在的樣子判斷,新人肯定吃大虧了。

  「胡說,我沒打。」牢頭嚷著。

  「進來就讓我洗便池,我不干,你就打我。」餘罪道。

  「胡說。」牢頭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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