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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個嘛,往女人堆里鑽是把好手,有些特殊的場合可能用上。」司機評價了句汪慎修,略過了。

  許平秋又笑了,他也沒想到這撥人里居然有能在夜總會混得風生水起的,居說還當上了領班,在廣州這個一線城市的收入,十個警察也趕不上。

  「這一個,也有點小孩感覺,淨在公園玩卡丁車,我看他玩得快忘記回來了。不過車技確實過人,我看他玩過,有半職業的水平。」司機又搖搖頭,撇出另一張。孫羿,後方監控這個另類足足玩了四十天,還在玩著呢。

  「剩下的幾個,可都是奇葩了啊。」司機笑著,捻著一摞。他無法想像老隊長在哪兒挖到了這麼多奇葩,坑蒙拐騙幾乎全有了,貼小廣告的、街頭當老千的、還有從派出所脫逃的,再加上那個在幕後出餿主意塞排氣管的,就那事,愣是讓他琢磨了好幾天才想通其中的關竅。

  「這兩人我覺得是一類人,你覺得他們如何?」許平秋把熊劍飛和張猛的資料點出來,司機想了想,點了點頭,這兩人長項在拳頭上,自保有餘,不過他又搖了搖頭道:「有點太橫了,過猶不及,腦瓜不會轉彎,在道上混遲早被人砍死。」

  「那這個呢?他和另外兩人性格上有某種相通之處。」許平秋問,嚴德標當頭,豆曉波和李二冬其後,這三個心眼活泛,賊得很。

  「老隊長,我混這麼多年有點心得。出來混,能走順的不是最聰明的人。」

  「那是什麼人?」

  「是善於隱藏,和習慣低調的人。」

  「所以呢?」

  「所以他們仨,也不行,太張揚了,而且長相一看就是個賊胚。」

  司機嚴肅地道,這一項篩選甚至比考公更嚴格,十個人,已經有九個不入眼了,許平秋欠了欠身子,裝做不經意地揚揚頭問:「那最後一個呢。」

  「也不行。」司機回答得更快。

  「理由呢?」許平秋問,他的心跳了跳,最後一個餘罪,也是他最後的希望了。

  「太行了,所以就不行……膽子太大,將來怕您不好控制。」

  「膽子大?」

  「難道不大嗎?我混了多少年才成這樣子,他呢?還沒混都已經和我一樣了。我只追到他一次搶了一個賊,以後就再追不到了,您不說他還搶了一夥砸車窗盜竊的,那事就我單幹也得掂量掂量,他倒好,直接就下手了……還有,您知道這些天他們為什麼消停了嗎?」

  「為什麼?」

  許平秋異樣的問,之後的若干天,杜立才一組已經追蹤不到有價值的消息了,只是這夥人合而又分,各自玩去了,許平秋想過肯定發生了什麼變故,他看司機謔笑的臉色突然道:「賺了一票大的?」

  司機撲哧一笑,點點頭,這下可把許平秋給氣著了,暗罵著杜立才草包,旋即又擔心這幾個奇葩幹的事,司機此時也按捺不住了,笑著把聶胖子處詐到的前因後果一講,然後評判著:

  「老隊長,我就覺得這樣的奇葩不該是省警校培養出來的吧?這麼損的辦法都想得出來?再把他扔到人渣堆里練練,那還了得!?」

  也是個過猶不及,許平秋被司機的惶然逗樂了,收到了資料,拿走了司機捕捉到的記錄,示意著開車,直接到煤炭大廈。

  定了,以司機對老隊長的了解,心裡的人選已經定了,他起步小聲問著:「老隊長,您準備讓誰去?」

  「你第一天當外勤呀,不知道不該問的,不能問?」許平秋頂回去了,司機閉嘴了。他突然發現司機的臉上有一種不忍的表情,那個細節觸動了他,許平秋不經意地撂了句:「怎麼?你有想法。」

  「要不我去吧,我和這些人打交道多,白話也講得利索。」司機直接道。

  不用多想他已經猜到任務地應該就在廣州,否則不至於在這兒下這麼大工夫了。許平秋卻是搖搖頭道:「你說別人過猶不及,其實你也是過猶不及,身上的江湖味道太濃了,這樣的人別說罪犯,就自己人也會防著你……而且經驗豐富表面看是你的優點,可恰恰也是你的軟肋,對你這樣的人,進那個門檻也很難;最關鍵的是……看你的手,食指已經和中指、無名指不在一條平行位置了,像你這樣的,得編多少合理性相當高的故事才會讓人相信?」

  司機激靈了下,手指顫了顫,那是長年玩槍落下的毛病,即便有落拓和頹廢的氣質,也無法隱藏這些經歷刻在人身上的烙印。

  他喟嘆了聲,沒有再說話。他知道,這是老隊長有意成全他,讓他回家。

  許平秋也喟嘆了聲,他輕聲說著:「其實你知道這裡面有好幾人都合適,只是你不願看到又有人走上你的後路,對嗎?你該回家了,省廳準備把你們幾個年齡偏大的外勤召回去,你們也不能老這樣活在暗處呀。」

  這也是當年被許平秋推下水的一位,因為違紀被開除警籍。違紀是真的,可開除是假的,之後就一直從事著見不得光的任務。司機瞥了眼成就了他,也毀了他的老隊長,眼光格外地複雜。

  他的回答是沉默,不知道是一種默認,還是否認。

  車駛到了煤炭大廈,還有一公里的距離許平秋就下車了,司機招呼未打,像往常一樣,很快消失在他的視線中。重回這裡的許平秋已經是成竹在胸,十四個人留了十個人,而且把跟蹤的行動組搞得焦頭爛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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