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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駱聞手足無措,自己走向窗前,對著玻璃,突然之間控制不住自己。五十幾歲的他,哭得像個孩子。他這些年來一直都沒有放棄。他聯繫世界各地的幹細胞庫,後來又聯繫臍帶血庫。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執念,不僅找到了救命的幹細胞,還能讓青青和之硯兩個孩子破鏡重圓。

  青青拉著墨墨走過去:“駱叔,別難過了。之硯有了這臍帶血,是不是就有救了?您快點給他安排移植吧!”

  駱聞含淚搖頭:“他現在這樣,出不了無菌艙。他的感染太厲害,必須等退燒後再說。”

  青青小心的解下身前的寶寶,遞給墨墨。教她怎樣穩妥的抱住孩子。

  “他醒著嗎?我能進去看看他嗎?還有……關婕在裡面嗎?”

  墨墨誠惶誠恐的捧著孩子,更是誠惶誠恐說:“姐姐,他們沒有關係。關婕只是幫哥哥騙你。哥哥發現自己的病復發了,後來眼睛也看不見了。他說…,與其死別,不如狠心生離。”

  “這個自作聰明的混/蛋。”青青氣極了,抓過駱聞遞給她的無菌服,朝病房裡走。

  推開門,青青下意識的攥緊了手。半年多的別離,床上昏迷的人消瘦到她幾乎認不出。他的頭髮很長了,散亂在額頭兩側。微微張著乾裂的嘴唇,劍眉緊緊的蹙著。

  夏戈青儘量輕的走到他身前。觸碰他冰涼的手指,那手太冷了,她忍不住想要摩挲,試圖讓他暖起來。昏睡的人此時動了動。眼睛仍是緊緊閉著,卻用力攥住青青溫熱的手。

  “之硯。”青青以為他醒了,輕聲叫他。

  “青…”那人閉眼含糊的叫。

  “是我,之硯,我在這兒。”

  “青青,青青。”他無意識的搖頭,像是在夢囈。還在含混的說著什麼。

  夏戈青伏在他耳邊,此時他又喃喃的說:“青,好疼。”

  姑娘心疼極了,趕忙問他:“之硯,哪裡疼?腿疼是不是?”

  之硯仍是煩躁不安的搖頭:“疼死了……疼……好疼!”

  夏戈青顧不得徵求醫生同意,她把床搖起來,坐在床側,摟過那瘦骨嶙峋的肩膀,把疼的發抖的人摟在懷裡:“我回來了,會好的。我知道你疼,疼就喊出來好不好?”

  懷裡人就這樣像小孩子一樣不停的喊疼,控制不住的□□。滾燙的體溫卻開始下降。

  到了傍晚,一直輾轉的人終於睡踏實了。夏戈青要給寶寶餵/奶,不得不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駱叔,之硯他到底是哪裡疼?他一直喊疼。”青青問守在門外的駱聞。

  “應該是高燒引起的骨痛,也可能是頭疼。總之是很痛苦。但是這麼久了,我們誰都沒聽到過他喊疼。他雖是昏迷,但應該是能感覺到你回來了。”

  駱聞帶著護士從ICU里走出來,撤掉臉上的口罩和頭上的帽子,深呼吸了一下,對門外的夏戈青說:“他醒著,進去吧。他不知道你回來了,以為是做夢,還是那個沒精打采的德行。我沒告訴他,這小子,得吃點教訓。”說完朝青青擠了一下眼睛。

  宋之硯如今成了全民/公敵,墨墨、駱聞,連關婕都站在青青這頭。

  夏戈青帶好口罩推門。床上的人側躺著,隔著被子,也能看見腰部一個深深的凹陷,兩隻手臂彎曲,無力的交叉在枕側,鼻子上帶著氧氣,下顎的輪廓如刀切斧砍。他聽見動靜,只是側頭禮貌的朝門口撤出一個微笑。他以為是護士進來換藥。

  青青本來準備了一肚子埋怨的話,但是看見他空洞無神的眼睛,一句也說不出來。她徑直走到床邊。之硯似乎感覺到了不對。眼前的女孩身材比青青和墨墨都要豐腴一些,她身上有一股好聞卻不尋常的味道,那是一股奶香味。

  之硯有點差異的輕輕顰眉:“哪位?”他說話的時候還下意識的側過耳朵仔細聽。想來這是視覺退化後的本能。

  夏戈青下意識的想要摸他的額頭,但是眼下他清醒著,昨日親密的兩個人似乎有點尷尬,她一時不知道手往哪放。沉默了半晌,才說出:“是我。”

  宋之硯聽到這日日期盼的聲音,驚得張大嘴巴。

  “青青?是你嗎?……對不起,我沒看見。”他忙著為沒看到她而道歉,更是讓青青心疼得無以復加。

  “還疼的厲害嗎?“青青彎了腰離他近一些。

  “我沒事,真的是你嗎?”之硯一邊說一邊想伸手摸青青的臉,又猶豫的停住。

  “那昨天一直喊疼是怎麼回事?”夏戈青假裝生氣。

  那人的嘴巴張的更大了:“昨天……我以為是做夢。青青,對不起。”

  “不許老說對不起。”青青見他嘴唇乾的厲害,轉身要去拿杯水。之硯能看到人影,以為她轉身走了,嚇得趕緊撐起一點身體要抓住她的手,可他哪裡看得清,只抓住了一點點袖口。之硯已經連續高燒半個多月了,渾身使不上力氣,支撐的手一軟,就要往床下栽。幸虧青青離得近,一把撈起他。

  “你瘋了?”夏戈青急的提高了嗓門。

  那人卻不管不顧,一下子摸到了她的手,緊緊的攥住不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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