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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為了避免回去碰到她,她打算回父母家蹭飯。父母因為生意忙,平時在家時間不多,今天難得沒有安排,夏戈青不是第一次有男朋友,每次和男朋友鬧彆扭或分手,就會分外體會到,只有父母的愛是真正無條件的愛,只有父母才會隨時朝自己張開懷抱。

  拎起包,和辦公室的人道別,正要出門,辦公室的座機響起,是一個陌生號碼。

  “青青,你和之硯在一起嗎?”這聲音聽著耳熟,夏戈青卻想了半天也不知這是哪一位。

  “我們沒在一起。您哪位?”

  “我是駱聞,他剛才給我打電話,卻沒說話。我再打過去就沒人接了。我查了114,找到雜誌社電話,他們說他沒上班。”駱聞焦急的說,語速快得讓人透不過氣。

  夏戈青腦子嗡的一聲,她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她飛奔到車上,往家飛馳。

  到了家,駱聞也同時趕到,兩人先衝進二樓他們的房間,一無所獲。

  “會不會在畫室?”夏戈青轉身到對門,那門竟然是虛掩的。

  門被推開,宋之硯就靜靜的躺在冰涼的地面上,手裡還攥著手機。臉上沒有一絲顏色,身上溫度低的嚇人。駱聞立刻跪在地上查看他的呼吸心跳,然後找遍全身確認沒有出血點,抱起他就往車上跑。

  第17章

  醫院搶救室門口,駱聞摘掉口罩,取下眼鏡,擦了擦頭上密集的汗水。

  “昨天我就不應該放他走。當時他就難受得厲害。哎,這事都怪我。”

  “駱叔,之硯他現在怎麼樣?是什麼問題?”

  “重症心肌炎,發作得很厲害。現在還在昏迷。”

  “怎麼會?怎麼會心臟出了問題?”夏戈青心裡的悔恨更多。早上他在她面前幾乎暈倒,可自己卻忍心留下他一個人,和他賭氣,一天不聞不問。

  “他應該不舒服很久了。身上全是傷,不知道自己暈倒過幾次了。”駱聞低頭黯然神傷。

  這句話像是利刃,割在夏戈青心上。她對那人有意的忽視實在是太久了。可是他卻從來沒有抱怨過一句。今早那“青青”二字,還是叫得那麼溫柔。明明是自己要闖進他的生活,明明在他答應之前就問過自己是否準備好。他的生活註定和別人不一樣。自己的介入給他已經沉重的負擔又增加了砝碼。夏戈青心慌意亂的給他辦理了住院手續,繳納了押金,又找了護工。他的情況很糟,今天必須住在特護病房,來到病房前,夏戈青竟有些猶豫,如果他醒著,該說些什麼?可是如果他一直不醒來,自己可能會後悔至死。

  宋之硯還在昏迷,好在輸了血後指標有好轉。他只是太累了,累到沒有力氣睜開眼睛。

  夏戈青看著床上的那人。蒼白消瘦的臉被氧氣面罩遮住了一半。若不是面罩上呼出的白氣,你根本感受不到他微弱的呼吸。坐在床邊,握住他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挽起袖子,手臂上是大片的青紫。另一側正在輸液的手臂也是一樣。掀開被子,挽起褲管,嶙峋的膝蓋以下重重疊疊的新舊傷交疊,是猙獰的青紫色。夏戈青眼淚滴落在那傷痕累累的皮膚上。她趕緊把褲管放好,替他掖好被子,她實在不忍心再看。

  第二天凌晨,夏戈青去洗手間,回來的時候剛要回行軍床上休息,卻發現漆黑的夜裡,那人的眼睛有微微的亮光。他醒了。

  “之硯!”夏戈青撫摸他的頭髮。

  那人不說話,只是眼神追隨著夏戈青。那眼神里有驚訝、有膽怯、有委屈。

  他半夜醒來,看到空曠的床邊,以為自己又回到了原來一個人住院的日子。以為夏戈青徹徹底底的放棄,不再在乎他。看到她突然出現的身影,欣慰和委屈的心情同時噴涌而出。

  青青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拉起他的手,用他的指尖划過自己的臉頰。

  “感覺好些嗎?”

  那人點頭。這種問題是必須點頭的。

  “你得了心肌炎。是不是難受好久了?”他本不想承認,但面對姑娘溫柔的語調,卻又不受控制的點頭。眼神委屈得像個想媽媽的小男孩。

  “夏戈青看了趕緊撫摸他的臉:“好了好了,醫生說只要嚴格臥床靜養,會好起來的。我留下照顧你,好不好?”

  宋之硯又一次點頭,眼皮卻止不住的打架。他就像積蓄的能量都耗幹了似的,儘管在努力把眼睛再次睜開,無奈戰勝不了無盡的睏倦,很快就又合眼睡去。這一次宋之硯睡得很安穩,也睡得時間很長。夏戈青回家取他常用的物品,回到醫院後他都沒有醒來。夏戈青有些擔心,駱聞卻說指標是在好轉的,他只是太虛弱,自己的身體在調節。

  等到他再次醒來,確實情況有所好轉。他看著身旁忙來忙去的夏戈青,眼神里有無盡的溫柔和依戀。

  他試著取下氧氣面罩,無奈力氣不夠,沒能成功。

  “怎麼了?要說話嗎?見他點頭,夏戈青幫他取下面罩。宋之硯張了張嘴。太久沒說話、沒喝水,發不出聲音。夏戈青給他倒了溫水,用吸管餵他。

  “這回真的成小寶寶了。回頭等你能吃東西了,給你蒸雞蛋羹啊?”

  宋之硯聽了靦腆的笑,眼睛裡閃爍著星星。

  “手機。”終於能發出聲音,夏戈青沒想到他說了這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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