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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駱聞摟過他的肩膀,他無意識的嗆咳,嘴裡汩汩的冒出血來。

  駱聞迅速的橫抱起他,放在急救床上,往急診室跑去。夏戈青也要跟著跑,後面的其他病人家屬叫她,她才意識到自己的車擋住了救護車道。

  等到她慌亂的停好車,跑進急診的時候。宋之硯已經被推進了搶救室。

  駱聞走出搶救室時已經是半個小時以後了。他還沒來得及換掉滿是血跡的白大褂。看到神不守舍的青青,拍拍她的肩膀說:“他醒過來了。鼻子裡的出血點止住了。現在在輸血。他讓我出來告訴你他沒事。你處理的很好。送來的很及時。放心。”

  “駱叔,他的病?”青青欲言又止。

  “你應該知道了。再生障礙性貧血,好在是慢性的。小時候得的。所以他的貧血很嚴重,才會那麼頻繁的暈倒。他這病最怕出血,凝血有問題,很危險。”

  “他剛才為什麼吐血了?”

  “還是鼻血,只不過順著咽部流下去了,被他吐出來了。”

  夏戈青剛才已經在網上搜素了這病的症狀。一直以為他是普通的體質不好,沒有想到他根本就是個玻璃人,隨時會有內出血的危險。他一個人是如何拖著病體,苦苦支撐到現在的?想到他那張蒼白的臉,想到他為妹妹所做的一切,夏戈青趕緊低下頭,不讓駱聞看到自己的眼淚。

  “駱主任,您得去看看。病人有點咳血。”一個護士跑來對駱聞說。

  駱聞一聽臉色一沉,趕緊跑回搶救室。

  這一次駱聞很快回來了,卻沒有了剛才的冷靜,而是一臉怒氣。

  “你們剛才去幹什麼了?怎麼會弄成這樣?”他氣沖沖的問夏戈青。

  她困惑的眨眨眼睛。

  “駱聞掏出手機,給她看手機上的照片。那是那人的後背。只見上面遍布深紫色的瘢痕。一個個重疊著,從肩膀延續到後腰,瘢痕都是網球大小,分外猙獰。

  夏戈青頓時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那是他給自己擋球時被人砸中的痕跡。對普通人可能不會構成傷害,卻讓他體無完膚。

  “這孩子過去從來沒有這麼胡鬧過。現在他肺里有淤血,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出血,需要儘快排出來。你們公司到底去幹什麼活動了?我可以報警了!”駱聞險些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

  “是……是一種砸球遊戲。”

  “哎,瘋了,都瘋了!”駱聞一跺腳,轉身回去。

  經過檢查,駱聞確認是呼吸道的黏膜出血,好在出血量不大。止血後的那人太虛弱,沉沉睡去。

  夏戈青被允許進病房探視時,他正睡的昏沉。手臂上還在輸血。坐到他床邊,細細凝視他的睡顏,就像一件完美又易碎的瓷器。

  他的鼻翼處和嘴角,還有些許血跡沒有擦乾淨。夏戈青拿起床邊的紙巾,沾了些溫水,仔細而輕柔的幫他擦拭。都收拾乾淨,才拉過他白皙的手。駱聞說他有點發燒,是輸血的正常反應。果然額頭溫熱,手臂卻沒有一絲溫度。

  夏戈青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臉上,仔細感受他的觸感。想到他不計後果,傻傻的為她做的事,她把臉埋在他的掌心,默默流淚。

  宋之硯這一覺睡得很沉。醒來的時候,四周寂靜漆黑。病床邊有個昏黃的小夜燈。他想了半天,才回憶起今晚發生的事。想到馬上過年了,又把自己折騰進了醫院,不禁輕輕嘆了口氣。

  此時手臂邊卻有一顆腦袋立刻抬起來:“之硯,怎麼了?哪裡難受?”

  宋之硯摸索著開了床頭的燈。只見夏戈青一隻手手擋著眼睛,眯著眼努力適應著燈光,另一隻手探上他的額頭。

  “青青,怎麼沒回去?”見那姑娘還穿著禮服裙,宋之硯問。

  “為什麼要回去?我要陪著你。”簡單的一句,讓他心裡一暖。過去每次生病,駱叔會做他的主治醫生。但是他沒有家屬陪同。妹妹不知道他的病情,她又太小,無法陪床。這是他第一次深夜在醫院醒來,身邊有人陪。

  見他愣神,夏戈青幫他仔細蓋好被子:“你說你是不是傻?自己的病,應該清楚危險性。玩遊戲前,你完全可以拒絕,而且我又不怕被砸,你幹嘛所有球都幫我擋?”

  宋之硯想起前幾天駱叔也說過他傻,苦笑一下說:“最近好幾個人問我這個問題。我可能真的是傻。”

  “之硯,不要再做這種傻事了。要保護好自己,為了墨墨,不要再出意外了!還有……”說到這裡,姑娘有些遲疑:“我知道自己沒有資格這麼說,可是能不能也為了我,照顧好你自己?我剛剛在夢裡不停的夢到你背上的傷痕,我要後悔死了!”

  “青青,不要這樣說,是我沒有資格。你也知道我的病了。我沒法照顧你。我本來已經很努力的照顧墨墨了,可是搞的一團糟。她才八、九歲的時候就自己在家,做飯、做家務,她都會。我看了心裡不是滋味。今晚我本想保護你,可是後來又怎麼樣呢?讓你擔驚受怕。我恨透了這樣的自己。”說了這麼長一段話,他忍不住咳嗽,側過身用手捂著嘴咳。

  夏戈青趕緊遞給他紙巾。想幫他拍背,卻又怕傷到他。舉著手不知該怎麼幫他。

  待他咳嗽稍緩,青青才開口:“你剛才說的,是基於藝術家的感性思維。我是學business的,讓我給你理性分析一下。你要去保護一個人,假設是我。但是你假設我只能被動接受保護。就像躲避球遊戲裡女生的設定,只能躲球,不能投球。但現實是我小時候學過壘球,是很好的投手。如果讓我出手,可能砸得他們每個人一身花。再比如租房子。如果咱們不合作,你花3000塊去別的地方租,我的房子因為找不到可靠的租客而空置。但是如今咱們合作了,你給我3000塊,我用這錢帶墨墨出去玩,吃大餐。雙方受益。之硯,兩個人總比一個人苦撐好。你生病時,我可以照顧墨墨。如果咱們早幾年認識,墨墨吃的苦要少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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