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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舍王玄策,怕真就只有蘇大為親身上火線。

  再一次提兵出大唐,遠赴西域了。

  但到蘇大為今時今日的位置,實乃大唐中流砥柱。

  不可輕動

  他是大唐的定海神針。

  有他在,朝廷各派勢力,就不敢撕破臉,不敢違反遊戲規則玩暴力政變那種戲碼。

  有他坐鎮大唐,大唐四夷的胡人。

  比如新羅、倭國、突厥、百濟、高句麗、西域突騎施、吐蕃。

  這些異族,都不敢鬧得太過。

  名將,就是唐朝的「核武威懾」。

  有名將在,各族頭上都懸著一把利劍。

  正如昔日三箭定天山之薛仁貴。

  在正史上經歷大非川之敗,被外貶數十年。

  一旦起用,回到戰場上。

  敵人一聽名將薛仁貴之名。

  立刻不戰自潰。

  納頭便拜。

  不敢與之為敵。

  這就是名將的威力。

  威懾力量,要點在於威懾,而不在於使用。

  用得多。

  便毀了。

  薛仁貴兵敗於怛羅斯,正是這一切最好的注角。

  所以於公於私。

  蘇大為留在朝中,對李弘,對朝廷政局穩定,對外蕃的威懾,都是最佳選擇。

  武媚娘也不是沒有別的心思。

  如果可以,她是很想調蘇大為離開洛陽。

  只須一年半載。

  她有信心,可以全盤掌握朝局。

  甚至行廢立之事。

  若論政治手腕,李弘距離她差了好幾個數量級。

  而權力這條路,是會上癮的。

  它是一味毒藥。

  可以讓人失去親情、友情。

  不惜獻祭一切。

  只為登上最高的位置。

  但是她同時也是清醒的。

  時機未到。

  若流露出太明顯的意圖。

  不敢保證蘇大為是否會反彈。

  雙方的關係,從最早的姊弟、恩義,到現在披著恩義外衣,實則是互相忌憚提防。

  有許多事,是不能宣諸於口的。

  武媚娘想要最高權力,甚至想成為女帝。

  那麼她前進路上,現在唯一的敵人便是李弘。

  只要收掉李弘的權力。

  尋機廢掉李弘,再立李賢或李顯為太子。

  她便可以安穩在懾政太后的位子坐上數年。

  數年後,待要傳位太子時。

  她的權力早已鞏固。

  到那時,滿朝都是武后的人。

  她要稱帝,也是順理成章。

  朝中不會有任何阻礙。

  但是蘇大為,在此時站位李弘。

  等於替武媚娘踩了一腳剎車。

  要搬開李弘這個攔路石,就得先搬開蘇大為。

  可要對付蘇大為。

  無論從哪方面,都沒有機會。

  論實力,蘇大為已經是大唐異人金字塔頂峰。

  天下第一人。

  論統兵,蘇大為在唐軍中的威望無人能及。

  也就是蕭禮這兩年,苦心造詣,把關中府兵給玩廢了。

  這是一出雙刃劍。

  既傷了大唐的根基,也傷了蘇大為在軍中的根基。

  唯一的好消息,恐怕是蘇大為之前在殿上所說的。

  異人不能輕易對普通人出手。

  到他這種境界,若是殺戳太重,會引動天地法則。

  所以是有一種約束力在。

  這讓武媚娘心下稍安。

  至少,如果真到必要的時候,出動數萬,十萬百姓、大軍。

  哪怕強如一品異人。

  也會投鼠忌器。

  所以蘇大為應該不會突然做喪心病狂,屠殺朝廷,自己封王那種事。

  那是兩敗俱殺的打法。

  容易把蘇大為自己也一波帶走。

  雙方都有顧忌,才能保持危險而脆弱的平衡。

  武媚娘想把蘇大為調走。

  但絕不能做得太過明顯,引發蘇大為反彈。

  也只能暗中暗示,示意閻立本這些重臣說出來。

  她在從旁推波助瀾。

  只是沒想到,閻立本這個看起來忠厚老實的傢伙,關鍵時刻居然也耍起了猾頭。

  心中雖惱。

  但武媚娘也只能心中暗自磨刀。

  沖閻立本微微一笑:「左相當真是國之棟樑,哀家甚是欣慰。」

  欣慰二個字,說得咬牙切齒。

  閻立本當場冷汗就下來了。

  後背全被浸濕。

  心裡拔涼拔涼的。

  心說壞了。

  好像還是得罪武后了。

  要說武后什麼都好,就是有點記仇哈哈,那個睚眥必報。

  昔年趙持滿就是暗自罵了幾聲武后。

  回頭就被吊路燈了。

  而且武后還嚴令不得收斂,讓全長安的人看看。

  好好的大唐名將。

  在西域打得胡人心膽俱裂的大唐將軍。

  最後落個屍身暴曬,被野狗啃齧的下場。

  長安官員何止千百,竟無一人敢去替趙持滿收屍。

  後來是王方翼歸來。

  念著兄弟之誼,親自去收斂趙持滿屍骸。

  找到時,已經殘缺不全了。

  當時王方翼為之怮哭。

  長安無人不為之落淚。

  這一刻,閻立本心裡哆嗦著,感覺自己距離趙持滿和王方翼的下場,已經無比接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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