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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為主事都察寺的主要政績去吹噓。

  眼前看著自己的心血,被毀成這樣。

  王知煥一顆心只覺得拔涼拔涼。

  「這……這得浪費多少錢?為了建這片院子,花了十萬貫啊……」

  心頭滴血。

  王知煥睜大血紅的雙眼,怒吼道:「究間是誰?」

  「是我!」

  暗部異人一陣擾動。

  一個紅衣女子在數名臉色尷尬的差役陪同下,站了出來。

  「你是何人?是都察寺暗部異人嗎?」

  王知煥眉頭直跳。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要發火的徵兆。

  他發火,那都是要見血的。

  能在都察寺任職,沒有文弱書生,哪一個不是見慣了屍山血海,陰鷲手辣的酷吏。

  「在下九娘,家師張果。」

  這句話出來,王知煥臉色一變。

  張果?

  張果是什麼東西?

  一旁的任少游趕緊一拉他的衣袖,在他耳邊低語幾句。

  在場不乏異人,雖然任少游擋住了口型,仍有人聽到,他說的乃是:張果乃是蜀中異人,此次是聖人有命,請張果來長安傳道,他的弟子乃是副卿官君策出面,暫借於都察寺效力。

  聖人?

  副卿官君策?

  王知煥眨了眨眼,改口道:「原來……原來是張果真人,咳咳,做得好!」

  不顧眾人古怪的臉色,王知煥正色道:「不知九娘挖都察寺這院子是為何?」

  「之前衝擊都察寺的異人,有一人被我擊殺於此,但他遁入土中,迫不得已,只有掘地三尺。」

  孫九娘根本不虛這些都察寺的酷吏。

  比起這些酷吏,她真正有些懼怕的是蘇大為。

  可惜,自蘇大為離開都察寺後,原本嚴密的特務諜報機構,漸漸變成冗餘的官場衙門。

  這王知煥雖然也算是能吏,但比起蘇大為的手段差遠了。

  王知煥不知孫九娘心中所想,聽到她的話,只覺胸口鬆了口氣,仿佛一顆大石落地。

  剛才就聽任少遊說擊殺了一名賊人。

  現在從孫九娘口裡又得到證實。

  這孫九娘的師父是聖人請來的人,有她作證,再加賊人的屍首,自己身上的罪責或許可以減輕一些。

  他忙道:「賊人究竟是誰?身份查明了沒有?屍首何在?」

  「在這裡。」

  孫九娘側身讓過。

  王知煥的視線順著她的示意,向分開的一眾都察寺異人中看去。

  只見在那片碎石泥土中,有一個碩大而猙獰的三角蛇首,宛如一座磨盤般靜靜的躺在地上。

  「這是?」

  「我們掘地數丈,只挖出這顆詭異的首級。」

  孫九娘一臉傲然道。

  她臉上的表情仿佛在說:不用太感激,隨便夸兩句得了。

  王知煥看看她,再看看青黑色的蛇首。

  只感覺一口血在嗓子裡。

  憑這顆蛇首,本官怎麼證明賊人身份?

  是,沒錯,之前是有人說,這次的賊人是蘇大為的手下。

  還有人看到之前通緝的黃腸、碧姬絲。

  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吧?

  不然何以為證?

  都察寺判案,自蘇大為時就定下了規矩,孤證不例。

  總不能讓都察寺自己作證,說是蘇大為派人殺入都察寺吧?

  王知煥還沒糊塗到那種地步。

  他可以想像,只要自己把這些報給聖人,以目前聖人對蘇大為的寵信,大概率會笑著問:寺卿,證據呢?

  證據就是我都察寺的手下親眼看到是蘇大為的人辦的。

  信不信李治直接拖下去亂棒打出?

  之前那些文官的例子還擺在那呢。

  王知煥知道自己的臉色一定很難看。

  他還在忍。

  「寺卿,寺卿!」

  任少游在一旁好心的提醒:「今夜闖入者甚多,或許還會有別的證物線索。」

  王知煥勉強將喉嚨里的咸腥給咽下去。

  好傢夥,當真是打落牙,和血吞。

  他的視線掃了一眼身周,看到另一副卿官君策在那裡垂目低首,一言不發。

  視線再掃過官君策身後的嚴守鏡。

  「今夜你們在審一樁案子?」

  「回寺卿。」

  嚴守鏡幾步走出,叉手道:「是有一樁。」

  王知煥盯著他,琢磨了片刻,招手示意他過來:「抓的是什麼人?審出什麼結果了?」

  實際上,他身為寺卿豈能不知抓到的是蘇大為的弟子。

  這裡面,是誰在推動,他豈能不知?

  雖然與右相沒有明面上的關係,但想坐穩這個位置,八面玲瓏是少不了的。

  有些事,大家不說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賣個人情,日後好相見。

  這也是官場通例。

  他何苦為一個蘇大為,去得罪當今右相。

  相比右相,一個曾經都察寺的創建者,對他來說,是更大的威脅。

  「是,人還在。」

  嚴守鏡惜字如金道:「口供拿到了。」

  「好。」

  王知煥長舒一口氣。

  有了這道保命符,看來都察寺被詭異襲擊的鍋,或許可以甩給開國縣伯了。

  咚咚咚~~

  昏暗的長街,隱隱傳來報時鼓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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