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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聲音里,透著一絲急切。

  「是九郎嗎?進來。」

  蘇大為認得那是南九郎的聲音。

  之前南九郎一直在長安,後來蘇大為征吐蕃感覺需要人手,才把他召到身邊。

  但一去一回,等南九郎到達,已經是攻打邏些的尾聲。

  「總管。」

  南九郎掀開帳簾,視線先掃了一眼,然後小步進來,鞠躬叉手向蘇大為行禮。

  感覺他神色有異,蘇大為詫異問:「九郎怎麼了,出了何事?」

  「總管,我……我該死。」

  南九郎突然給蘇大為跪下,雙手撐地,以頭觸地:「有一件事我一直瞞著不敢同總管說,但是……現在不能再瞞了。」

  「何事?」蘇大為濃黑的眉頭一挑,盯向南九郎。

  一旁的安文生和李博也是面露驚訝。

  他們知道,南九郎當長安不良人是蘇大為召的,跟著蘇大為多年,可以說是心腹。

  從沒見過他如此。

  「長安……聶蘇小娘子……我和,和一幫兄弟,曾想帶小娘子出來,但……失手了。」

  第九十六章 翻覆

  「你說什麼?」

  帳內數人,包括蘇大為在內,同時一驚。

  第一反應是震驚、愕然,不敢相信。

  第二反應是這太荒謬了,這不可能是真的。

  直到最後,蘇大為幾乎是一閃身,出現在南九郎面前,一把將他從地上抓起來。

  他的動作甚至透著粗暴。

  那是李博和安文生從未在蘇大為身上看到過的情緒。

  一直以來,蘇大為在軍中指揮若定,運籌幃幄,廟算之精,將一個個敵人玩弄於股掌之內。

  哪怕再危險的局面,也從未見他失態過。

  但是南九郎的消息,將這一切打破了。

  「九郎你說清楚,為何要做這等事情?」

  這種事落到有心人的眼裡,便是罪證。

  若非有反意,為何要將自己的家人偷送出去?

  真要論起來,是解釋不清的,黃泥落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

  「總管,不是我……是聶蘇小娘子請我們幫忙,她說,想出來找你,但是,宮中的人盯著她甚緊。我當時一時沒想那麼多,便將事情和長安一幫兄弟說了。」

  他說的兄弟,自然是蘇大為在都察寺之外,另設的情報系統。

  比起都察寺自然是遠遠不如,但它勝在隱蔽,而且吸納了許多不良人,和被清出都察寺情報網的異人。

  對蘇大為來說,這便是他的眼睛,他的耳目,他的暗樁。

  所以他在方才,一直很有底氣。

  就是因為,至今為止,並沒有收到關於長安方向的示警。

  任何事情,都會落下痕跡。

  哪怕長安哪位皇子,甚至是李治哪天突然抽瘋,想要做卸磨殺驢之事,也不可能不落下痕跡。

  但現在,南九郎的話,無疑道出另一個可能。

  「後來呢?後來你們怎麼失敗了?這麼大的事,為何不早點說!」

  從南九郎到邏些,一直到現在,快半年時間過去,也不曾聽南九郎提及此事,這是重大的失誤。

  若是早點知道,蘇大為不會這樣猝不及防。

  「是秘閣的人,本來我們要將聶蘇小娘子送出長安了,最後是秘閣的李淳風帶人將小娘子攔下。」

  「李淳風怎麼會知道?」

  「這……屬下不知。」

  「為何不早點告訴我?」

  「因為當時李淳風說,聶蘇小娘子絕不可以離長安,若離了長安,便是陷總管你於不義,會有殺身之禍,他說這事他管了,要我們毋須聲張。」

  南九郎用衣袖擦拭一下額頭上的冷汗:「此事我不一直不敢告訴總管,心裡總存著幾分僥倖,覺得李淳風與總管交情深厚,應該不會對總管不利。」

  「荒唐!」

  在一旁早就忍不住的李博失聲痛罵出來:「這麼大的事情,豈能寄望在一個人身上。」

  安文生在一旁捏著下巴,面色凝重,插話道:「為何這個時候肯說了?」

  「我……我聽到之前聖旨的事,左思右想,我也怕是之前暗助聶蘇小娘子出長安的事,泄露出去,會不會朝廷因此生疑,所以想要奪總管軍權。」

  李博再也忍耐不住,衝上來雙手揪起南九郎的衣領,幾乎將他雙腳提得離地懸空。

  咬牙切齒道:「你……你誤了總管的大事!」

  「夠了!」

  蘇大為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放開九郎吧,這事,歸到底,也是聶蘇開了口,不能怪九郎他們。」

  蘇大為苦笑一聲。

  自己老婆捅出的簍子,怎麼能把鍋扣在南九郎他們身上。

  他們又怎麼可能不按聶蘇的意思辦。

  這事到底如何,有沒有被李治和武媚娘他們知道,尚不清楚,還在迷霧之中。

  但若此事真的捅到上面,先不說私自想將家屬運出長安,違了唐律。

  就說南九郎他們暴露出來的組織度,以及自己在長安設下的那些暗樁,這也是犯忌諱的。

  若是被人知道,順著這個點去挖掘,說不好真的會有極大風險。

  李博恨恨的鬆開南九郎,向蘇大為請示道:「總管,如果真是因為這件事,那麼陛下降旨奪你兵權便說的通了,現如今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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