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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問我?」

  蘇大為剛拿起毛筆想要寫軍報,聞言停下來,看了一眼薛仁貴。

  見他真是一臉渴求之色,不由笑道:「全程你不是都親身參與了嗎?還有哪裡不清楚?」

  「許多都不清楚!」

  薛仁貴沒了平日的威嚴穩重,急問道:「現在回想起來,越來越覺得,你率軍入谷,簡單入得巧妙,將那些吐蕃人誘入谷中,再用雪崩將他們掩埋,是不是早就算計好的?」

  「仁貴,雪崩乃是天災,誰能預料到,你這越說越沒譜了。」

  「呸,少糊弄我,我看到安文生他帶的人,是最後從谷里出來的吧?他帶著那幫道士做什麼去了?難不成在谷里起壇做法?」

  「哎,你說對了,還真有這麼個意思。」

  「你說不說!」

  薛仁貴急了,一伸手抓住蘇大為的胳膊:「再不說休怪哥哥我翻臉了!」

  這番舉動,直把站在帳中的李謹行看得目瞪口呆。

  心說薛禮將軍什麼都好,就是在總管面前有些上下不分,沒大沒小。

  這往小里說是失禮,往大里說,總管可以治罪的。

  他是不懂巷仁貴和蘇大為的交情。

  蘇大為胳膊一抖,從薛仁貴鐵手裡滑脫出來,看著他笑道:「真想知道?」

  「想!」

  「好,安遠坊的胡辣湯餅,還有聞喜樓的一頓酒宴,再加上西市萊口胡同的鮮鯉燴,還有……」

  「成交!」

  薛仁貴伸手過去,捂住蘇大為的嘴,哀求道:「求求你別念了,哥哥我就請這些吧,還得省點錢給家裡娘子。」

  「好了好了,這件事嘛……」

  蘇大為撥開他的手,一臉嫌棄的道:「手沒洗過,又是血腥又是汗臭味。」

  薛仁貴搓了搓手,嘿嘿一笑。

  蘇大為想了想接著道:「雪崩,確實是我的安排,當年征西突厥時,我曾率阿史那道真他們翻躍金山,在最後追擊狼衛時,被對方用牛角聲音,引發雪崩,險些喪命。」

  停了一停他接著道:「所以在看到地圖,看到雪谷這個地方,我便留上了心。」

  「你怎麼知道吐蕃人會在此處設伏?」

  「我並不確定,不過我用兵,習慣想得多一點,多算勝,少算不勝,僅此而已。」

  蘇大為回答著薛仁貴的問題,心中卻想的是:不多做幾個預案,如果遇到突發狀況,那才會出大問題。

  孫子兵法裡,所謂的先為不可勝,而後求敵之可勝。

  意思也無非是多做預案。

  將自身可能遇到的問題,先想好了方案,再動手,便不致慌了手腳。

  薛仁貴皺眉想了想:「本來覺得很神奇,但是聽你這麼一說,卻又像是很簡單?」

  「本來就不複雜。」

  「等等,我覺得不對。」

  薛仁貴擺了擺手道:「你怎麼清楚吐蕃人在兩邊谷口的虛實?」

  昨夜蘇大為借著吐蕃夜襲之機,玩的最大的一個戲法,就是一面與夜襲的吐蕃人輪戰,一面悄然集結唐軍敢死之士,與雪谷外的郭待封裡應外合,將悉多於副將看守的東面雪谷攻破。

  而由於布置得當,這消息始終不曾泄露。

  甚至還假傳消息給西面悉多於的部隊,令悉多於做出錯誤判斷。

  以為唐軍還被困在雪谷中。

  而實際上,唐軍主力在天亮以前,便由東面雪谷口撤離。

  在谷中的,只有少量精銳及吐谷渾一部份僕從軍。

  第五十六章 了卻君王天下事

  蘇大為指了指薛禮,忽然大笑起來。

  他笑得十分暢快,又有一種掩不住的得意之情。

  這笑令薛仁貴滿頭霧水,摸不清狀況。

  他左右看看。

  發現安文生也擱下筆,看著自己在笑。

  再看看右邊的李博,雙手攏在袖中,是一種想笑又拚命忍住的神情。

  不覺道:「怎麼,你們都知道?就我不知道?」

  「還有我,我也不明白總管如何知道吐蕃人的虛實。」

  李謹行在後方弱弱的道。

  不過他的聲音,被薛仁貴自動過濾掉了。

  「可惡,別賣關子。」

  他仿佛鬥雞一般,用力放下手裡的頭盔,沖蘇大為惱道:「快揭開迷底。」

  「仁貴,你莫不是忘了你曾幫阿彌尋找過鷹?」

  安文生在一旁出聲道。

  一語驚醒夢中人。

  薛仁貴這才反應過來,口裡忍不住發出「哎呀」一聲。

  還真是忘了。

  當年蘇大為在百濟用兵時,曾派人去信給自己,讓自己幫他尋鷹。

  那時薛仁貴還在安西一帶,與鐵勒人作戰。

  後來專門尋了當地的馴鷹人,替蘇大為找到一隻不錯的雛鷹,又經專人調教,最後連馴鷹人一起,送給了蘇大為。

  想到這裡,薛仁貴忍不住以手加額:「原來是鷹,我卻忘了這個。」

  說完忍不住又道:「這鷹……真有這麼神奇?」

  雖然他曾幫蘇大為找過鷹,但他自己,卻沒有玩鷹的興趣,軍中也有養鷹養犬的,但是好像也就是打打獵,從未聽說能幫助判斷敵情的。

  蘇大為伸手拍了拍薛仁貴的肩膀:「普通的鷹自然是不能,但是經過特別訓練後,這鷹首先能發現敵情,在敵人頭頂盤旋,再經過許多訓練手段,能讓鷹將看到的敵人多少,通過『鷹舞』告知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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