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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觀望許久,確認安全後才出來探望唱晚,想說的話三天三夜也講不完。

  「仙君們都送了什麼禮?」

  沈茹青是山鬼一族現在後輩中,天資最好的那個,三界都已默認她是未來的山貴族族長。

  小仙娥不敢怠慢,老實巴交回覆:「多是些補品和治癒類法寶。」

  唱晚受了傷,送這些好像沒什麼大問題。

  但沈茹青不滿意,她扣著自己新做的指繪,語氣嘲諷:「送這些,唱晚現在是能吃還是能用?」

  「待我過兩日定製一張大床,你帶人去我那兒抬回來,唱晚好歹是未來太子妃,可不要太磕磣,丟臉。」

  小仙娥一陣無語,只得暫時答應。

  「都聽仙君的。」

  沈茹青又留了一會,自覺無趣便離開。

  她本聽說唱晚是被魘所傷,心中有疑慮才來看看她,沒想到人還昏著。

  神魔大戰後,天宮和平安逸近千年,雖有傳聞說魘重現世間,但一來不知可不可信,二來還有天道兜底,所以唱晚一直昏迷著也無礙。

  直到地府派人送了婚帖來,邀請唱晚參加冥王和王后的大婚。

  冥王不近女色,誰也沒料到竟不聲不響的有了王后,娶的還是修仙界第一美人,一個最漂亮卻也最無用的花瓶。

  不過唱晚仙君和冥王后是閨中密友,若是錯過冥王后的大婚,想來定是一件憾事。

  心有靈犀般的,唱晚在冥王大婚前三日醒了過來。

  *

  魔淵。

  自打三十年前眾宗門聯合剿滅鬼厭宗,天下局勢發生風雲變幻,日新月異。

  鬼厭宗被一鍋端滅掉,但各大宗門損失慘重,歸一宗失去霸總地位,如今大大小小的宗門自雨後春筍般冒出來,相互對峙。

  而魔淵雖然鳥語花香,仙境飄渺,卻成了眾人默認的禁地。

  當年與魘對戰的唱晚一戰成名,卻不幸隕落,被皇帝追封「朝華」稱號。

  歸一宗的首席弟子郁驚寒自請鎮守魔淵,終日守在朝華公主唱晚隕落之地,孤僻少言。

  三十年於修士而言不長,實力高強之人一次閉關便要幾十年,對郁驚寒來說卻漫無際涯。

  魔淵氣候宜人,常年溫暖,郁驚寒卻不知季節變幻,每天都穿著兔毛斗篷,坐在懸崖邊凝望深淵。

  沒有她,世間好像也不過如此。

  那日唱晚墜落深淵後,不久就有天雷落下,和魘對峙。

  白光消失時,魘也一同消失在原地,不知生死。

  郁驚寒將銀粟谷的景觀原封不動的搬到了此處,他做好兩人份的飯菜,放到玉鸞亭的桌子上。

  對面空無一人,郁驚寒仍悉心的布好菜,才在自己位置上坐下。

  他望向「谷口」,溫聲解釋道:「今日向煒不來蹭飯,只有我們兩個人。」

  「做的菜都是你愛吃的。」

  郁驚寒一手抓住斗篷防止弄髒,另一隻手往對面的空碗裡夾了塊糖醋排骨。

  微風裹挾著花香吹過,與銀粟谷鋒利的寒風完全不同。

  郁驚寒可以幻化出雪,讓這裡徹底變得和銀粟谷一樣。

  可魔淵的一花一草,都是因降下的大雨而生,是唱晚帶來的。

  郁驚寒愛護魔淵的每一寸土地,看到繁榮生長的植物,就好像唱晚還在他的身邊。

  三十年間,郁驚寒每月都會下到魔淵深處,可那裡幾十年如一日的空空蕩蕩,沒有他想見的人。

  唱晚明明跌落了魔淵,卻找不到她的身體。

  郁驚寒想,這也許是老天在冥冥之中告訴他,唱晚沒死。

  她如此強大,可以與魘對抗,可以降雨,可以帶來一切生機與希望。

  唱晚不會忍心留他一人,他們說好了,要活著回歸一宗,要結為道侶,然後永不分離。

  用完晚膳,郁驚寒將玉鸞亭收拾好,回到寢殿。

  寢殿的布置與銀粟谷一模一樣,他甚至將供水的神器帶來魔淵,複製了相連相通的湯池。

  唱晚作為補償給他的白玉簪,送給他的紙片人,還有她燉過雞湯的鍋,她用過的筷子和碗,都在這裡。

  郁驚寒學了保存器物的陣法,將所有與唱晚有關的東西用匣子裝好,擺放到柜子上。

  屋內雪松香娉娉裊裊散開,郁驚寒隔著陣法,輕輕拂過每一個器物,眼中浮現出懷念的神色。

  一直走到紙片人面前,郁驚寒平靜的面容瞬間崩壞——

  因為,紙片人碎掉了。

  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郁驚寒寧願覺得是自己沒有保管好,也不相信是以血維護紙片人形態的唱晚出了事。

  他紅著眼,小心翼翼,顫顫巍巍的檢查起所有陣法,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郁驚寒一生都是天之驕子,這一刻,卻脆弱得像個丟了糖的孩子,站在破碎的紙片人面前,不知所措。

  第30章 插pter30

  郁驚寒連忙破開陣法,將匣子置於手中,施法將紙片人復原,結果越搞越糟,紙片人碎得更加徹底。

  怎麼修也修不好,就像有些人,怎麼等也等不回來。

  清涼的液體滑過臉頰,郁驚寒愣愣的伸手去摸,是眼淚。

  他,哭了?

  他不想讓眼淚髒了紙片人,仰著頭吸了吸鼻子,把眼淚盡數憋回去,確認不會再流下來後才低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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