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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宵微笑著,揚了揚手裡的紙張,「來寄的。」

  「哎,昨日就有幾封江都城來的,您要不要先瞧瞧,許是有您的信吶?」說著,小夥計已經取來一沓放到她面前。

  「那我便看看,麻煩你了。」良宵翻找一下,還真找著一封,是父親寄來的,她便將原先那紙張收好,拿信封去到一旁的木凳坐下。

  這才將拆開,便聽得身後兩人低低的議論聲,她手裡動作一頓,不由得凝神去聽。

  一人道:「這東西管用著,大人您放心,保准一吃一個死。」

  另一人:「得咧,出去可別跟人說,小心——」

  良宵悄然回身看去,那人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意外的,她又仔細瞧清了那人的面容。

  聽到「死」這個字眼真就忍不住刻意去關注,許是她太敏感了。

  那兩人走後,良宵才揮散思緒,匆忙去看信,父親要她提防著朝廷來的人,萬事留個心眼,這說的豈不就是於大人!

  可宇文寂才去茶樓試探,會不會還有旁的陰謀?

  想來還是兇險萬分。

  良宵這便等不住了,把東西收好就急急往對麵茶樓去,使了些銀兩給小廝,好話說盡,才找到幾人身處那雅間。

  三樓走廊上行人極少,她悄聲站在邊角處,一顆心高高提起,不敢冒失衝動的進去,這眼皮子又突突的跳。

  偶有幾個路過的客人都對她投來異樣的眼光。

  當真是難受極了。

  可她不敢走,仔細聽著裡邊的動靜,都是些你來我往的客套話,她明白,宇文寂是在斡旋,也不見哪處不對。

  良宵又覺得是自己大驚小怪,疑心病犯了,良久過後才悄無聲息的離開,此番要是像上回那樣被裡邊人發現,丟的可是宇文寂的臉。

  她愛惜臉面,也愛惜他的臉面。

  行至樓道轉角時,卻與端酒送茶的小廝撞個正著。

  幸而酒水沒灑。

  她本想道歉幾句,誰知話沒說出口就被那小廝劈頭蓋臉的一句罵:「走路不長眼?灑了你拿什麼賠?」

  哪家的小廝這般無禮?

  良宵赫然抬眸,瞧清那人面容時狠狠一震,竟是那個人!

  方才說「一吃一個死」的人!

  她心中警鈴大作,愣神那功夫,小廝已經走遠了,不知怎的,心裡就是有一種強烈的直覺。

  良宵匆忙轉身回去,小心躲在一旁,眼瞧那小廝進了雅間,又笑著出來,她攥緊了拳。

  這便是要暗裡害他。

  那酒水!

  她再顧不得什麼臉面,快步去到雅間門口,將身一撞。

  門並未關嚴實,哐當一聲,動靜不小。

  裡頭三個男人齊刷刷的看去。

  宇文寂最先反應過來,放了杯盞疾步過去接住身子踉蹌的人兒,護到懷裡問:「出了何事?」

  良宵晦澀的仰頭看他,咬緊了下唇。

  如今還不知是誰是主謀,決不能當著旁人的面說起,以免打草驚蛇。

  最後,良宵只得硬著頭皮扯謊:「我,我就是一個人待著害怕。」

  「乖乖,別怕。」宇文寂不由分說的將人納入懷裡。

  這一幕叫身後兩個男人看得目瞪口呆,大總督倒還好,只是驚訝不已,於大人的神色便有些幽暗,只咳嗽兩聲,道:「宇文將軍?」

  大總督才回過神來,也跟著道:「大將軍不妨與貴夫人一同入席?」

  良宵當即扯扯手裡的衣襟,搖頭。

  宇文寂深深打量她一眼,當下就嗓音漠然的拒絕了去:「不了,您二位吃著,宇文某家事未理清,改日自當再邀賠罪。」

  說罷,便擁著良宵出了門。

  裡頭兩位自不敢說旁的。

  於重只是一六品官,與大將軍天差地別,大總督是一調任邊關的將領,又怎會貿然與一軍之首起不快?

  此番才真正見識到大將軍寵妻無度,是怎麼個無度法。

  那女人嬌嬌的說一句害怕,人家二話不說便轉身去哄了。

  放眼大晉,只怕沒幾個。

  另一邊,一出了茶樓,良宵就急忙拉著宇文寂去尋醫館,路上見四處沒有熟面孔才敢將方才所見說出口:「酒水裡下了毒,想必是奔著你去的,咱們先去看診,回去我再與你細說原委,今日我絕非任性耍小脾氣,實在,實在是迫不得已……」

  「我自不會疑心你,先別著急好不好?」宇文寂反拉住那隻手,隨即握住良宵雙肩,眸色認真,「我沒有喝過什麼酒水。」

  「那菜呢?萬一菜里就有毒呢?」

  良宵哪裡敢馬虎大意,怎麼樣也要先拉他去醫館瞧了再說。

  等到醫館的郎中確診了並無大礙,她那顆高高提起的心才緩緩落下,雙肩也垮了下去。

  一時眼眶子竟濕了。

  或許旁人無法理解,短短半日於她而言,更像是生死存亡里走了一遭。

  宇文寂不知良宵到底歷經了什麼,豆大的淚珠才掉下來,就砸到他心上,他聲音不自覺的暗啞幾分:「哭什麼?這不也還好好的?」

  「可那個人方才說,說一吃准一個死……然後我就瞧見他端進你們那雅間,我怕你不慎吃了去,這萬一就——」後面的話良宵說不出口,只撲到男人懷裡放聲的哭。

  這給大將軍心疼壞了。

  明知他最是小心謹慎,外出又怎會不警惕吃食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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