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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急,」那人他需得親自動手,宇文寂抬眼往院子四周看去,「待會找幾個泥土師傅來,將院子四周加注高牆防護,院門窗門都另換過。」

  如今局勢逼人,短短時日內再經不起第二回 折騰了。

  他頓了頓,而後眸光一聚,視線落在院門口那狗洞上,「將那處也堵上。」

  「是,屬下這便去……」

  老黑正說著話,只聽得屋裡一道嬌嬌的喚:「宇文寂?」

  想必夫人被嚇得不輕。他還欲說幾句寬慰話,轉頭,然而哪裡還有大將軍身影?

  老黑嘆一聲便疾步出了院子,想必,大人也是心疼不行。

  往日數不盡的珍饈美味,金銀珠寶,都是往遙竺院那處送,那可是個寧願委屈自個兒,寧願被氣得茶不思飯不想也要夫人歡快的,現今心頭寶被冒犯,無異於直接往大人心口上戳刀子。

  屋子裡。

  宇文寂邁著大步子去到床榻邊上,先將睡意朦朧的人擁入懷裡,才溫聲開口:「困便再歇會,我今日都在。」

  良宵軟軟的靠上去,頭搭在他寬闊的肩上,等到視線清明,卻是正好對著那扇窗,又不可遏制的憶起昨夜兇險,便默不作聲的扭了頭換個方向。

  一時宇文寂也明白她這是心有餘悸,一個人睡不下,於是脫了外衣,與她一同倒躺下。

  素來沉默寡言的男人沒有言語,無聲的伴著她。

  直到午時,良宵才慢慢從這事兒里抽出心神。

  老黑也帶了泥土師傅來,要動工修繕高牆免不了有些刺耳雜音,她出去瞧了,也沒多說什麼,只深深望著矮牆那邊,王嫂的院子。

  昨夜聽到的,她一個字也不敢忘。

  自將軍府覆滅,所有險惡人心便接踵而來,人到底是不能純真無憂的活一輩子。

  酸甜苦辣咸,非要一樣樣的經歷過不可。

  良宵不是個能吃虧的,昨夜情急之下沒來得及同宇文寂說,今日冷靜想來,女人的事,動不得拳頭。

  劉大娘在灶房燒著菜,見她進來忙道:「夫人快去堂屋等著,這煙兒大著呢,熏得很。」

  「我來幫幫忙,」良宵笑著,墩身去添柴,熏人有什麼要緊的,她那日險些燒了這屋子,再大的煙也熏過了。

  「您是難得的好性子啊,難怪軍爺這般疼愛你,老婆子活了幾十年從沒見過哪個男人這麼耐心的,夫人是個有福氣。」劉大娘不知曉昨夜之事,今日又瞧見院子裡這麼大的動靜,連聲感慨完,鍋里的菜也盛到盤子裡。

  等良宵接過盤子要端去堂屋時,劉大娘才湊近身道:「您啊,趕緊生個大胖小子,日後都是好日子吶。」

  良宵指尖輕顫,竟被這話說紅了臉,有些羞澀的別開臉,忙轉移話題問:「大娘可知隔壁家的王嫂?」

  「她?是個嘴碎的,十里八鄉的都曉得她講話難聽,您千萬別放到心上,聽多了污耳朵,咱們不聽她的。」說著,劉大娘又嘆口氣,「也是個命苦的,半分比不上您有福氣。」

  「這話怎麼說?」良宵不關心她命苦不苦,可無論如何,王嫂都不該那樣待她。

  「當年她跟姐姐在花樓里討吃食,好巧才碰上王大壯,兩人倒也瞧上眼了,勞碌這麼些年,姿色沒了,活活被磋磨成如今這樣尖酸刻薄的樣子,倒也是還得過日子,女人活成什麼樣,依老婆子看,大抵看男人活成什麼,嫁雞隨雞便是這個理,倘若大壯出息些,也不至於……」

  這時鼻尖傳來一陣焦味兒,劉大娘才回神,忙去揭開蓋子,「唉喲,光顧著說話,這菜便要糊了!」

  良宵也不再問旁的,端著那碟子出了門,面色卻忽的沉重了些。

  從前心高氣傲,聽不進良言,現今,劉大娘說的話竟是主動往心裡鑽,猛然間頓悟了許多事。

  劉大娘比誰都活得通透,這與出生高貴否,低賤否,庸俗否,都無關。

  路是自己選的。

  偏她一開始就迷失了方向。

  **

  王嫂躲在屋子裡,一整日不敢出門。

  隔壁在修建高牆,她只敢透過窗戶眼偷偷瞥幾下,昨夜那事誰也不敢提起,心慌得厲害,那種不知災禍何時降臨的恐慌最叫人忐忑心驚。

  等到夜裡王大壯值守回來,見此異狀不由得納悶:「這婆娘今日倒是話少。」

  王嫂訕笑幾句,沒應答。

  「難不成是得罪人了?」

  聞言,她手裡的筷子啪的掉下,眼神閃爍著,匆忙俯下身去撿。

  王大壯狐疑:「真得罪人了?可別得罪隔壁那家,今兒人家無故曠守,大總督都幫著說話呢,這風向變了,要不了幾日邊關軍隊就有大事情,你可千萬給我安分著!」

  王嫂心頭一震,嘴皮子蠕動好半響,才語無倫次的說出一句話來:「那是……是,自然。」

  風向要變,只怕——

  不止她這條小命,連帶著兩個孩子也不保。

  那個城裡來的女人瞧著又是剛硬有脾氣的,尤其是昨夜那樣的狀況,王二癩子都沒得手,要是她去求,只怕也不好使。

  頃刻間,王嫂心涼透了。等到晚飯後去刷碗時,氣恨得給了自己兩大嘴巴子。

  第90章 前世十四

  大半日下來,院子的高牆和院門窗戶都已重新修繕完畢。

  宇文寂不知用了什麼手段,將輪值調換了一番,照例白日值守,夜裡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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