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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惡骨石鏈乃是魔界寶物,借著血腥煞氣溫養而成,不知灌注了多少人命,不祥之氣更是濃郁。這東西對於靈修而言傷害極大,無時無刻往外溢出的魔氣更是能將靈修體內的靈力變得混亂髒污。若非虞芝有天上星傍身,可將之轉化,即便是讓其認主,也無法這般輕易控制。

  但虞仁不同。虞仁本就是靈修,身上靈力又因源於三者而自有衝撞。乍然被惡骨石鏈之上的魔氣所擾,定會令他無心對敵,甚至露出破綻!

  惡骨石鏈自虞仁身側飛過,從身前繞至後身,速度極快。但虞仁反應更快,幾乎在虞芝朝他扔出這東西之時便開始躲閃,避開了與惡骨石正面接觸。

  但變故就在這一瞬間!

  虞仁自以為已然將虞芝投來的「暗器」躲開,卻沒能料到,惡骨石鏈在經他身側而過,又要飛回虞芝手中之時猛然炸開!

  細小的嗡鳴聲在他耳邊響起,爆裂就在這一瞬間——

  石塊被炸得四分五裂,邊緣鋒利尖銳。饒是虞仁及時旋身,調動靈力護住肉身,也沒能避開那微小的碎末擦過臉側。

  在他那張滿是皺紋的臉上留下幾乎看不出痕跡的紅色絲線。

  只是這點小傷已然能令虞仁大怒。他自恃身份地位高人一等,更是這世間屈指可數的分神期大能,如何能忍受自己被一個出竅期小輩傷到了麵皮?

  加上方才虞芝嘲諷他駐顏無能,這麼一下,更是令他周身靈力暴漲,渾厚的氣勢再無收斂,壓在虞芝身上,令她的腳腕已然陷入湖水之中,再無法輕鬆立於湖面。

  虞芝的口中不斷湧上鮮血,滴在她的紅衣之上,分不清是血還是本便是這顏色。分明處於下風,她卻兀然笑了起來,看向虞仁的目光更是嘲諷至極。

  像是她才是那個勝者。

  「你笑什麼?」虞仁心中驀然升上一股不安,如蛛絲一般裹住他,仿佛有什麼他並未發覺的事已然出現,甚至能夠扭轉此時情狀。

  虞芝的雙眸緊緊盯住他面上的那兩道細微痕跡,隱隱的紅色自其中滲出,分明只是皮肉傷,但籠罩在傷口邊緣的黑色氣息卻宣告著他的敗北。

  她方才將惡骨石鏈拋向虞仁身邊之際,將自己的靈力注入其中一顆石子。這石子本就承載了大量的魔氣與惡念,滿滿當當,連一絲空隙也無。等到外來的靈力注入其中,那只需短短几息,這石塊便會被引爆。

  正如她曾經在尹珝眼前炸過的那些靈石一般,用來偷襲便會防不甚防,又難以預料。

  而等到這炸開的石子將虞仁弄傷,那些陰邪的魔氣便會沿著傷口往他的體內流竄,經過周身經絡,最後出現在氣海之中。

  若是一般靈修,這麼點微量的魔氣並不會對他造成多大傷害,只消調養些日子便不再有異樣。

  但虞仁不同。他體內的靈力本就混雜,勉強維繫著平衡的三種靈力被乍然出現的魔力攻擊,定然將他的氣海攪得一塌糊塗,直到某一方占據上風,或是再尋到新的平衡才能讓他恢復如常。

  如她所料,虞仁的表情霎時大變。他沒能等到虞芝的答覆,但氣海之中針扎般的疼痛已然告訴他虞芝的陰謀。豆大的汗珠從他的臉上流過,靈氣與魔氣爭鋒的感覺幾乎將他撕裂。每一方都想占據這屬於分神期修士的氣海,毫不退讓,唯有虞仁在這樣的爭奪之中苦不堪言。

  他一雙眼狠狠瞪向虞芝,連眼角的皺紋都在他的過度用力之下展開,但這副模樣卻更顯出幾分老態。

  「虞芝,你好的很!」

  虞芝唇角的血乾涸,似是鮮艷的口脂,將之暈染出欲滴之色。

  見到虞仁受苦,她語氣也柔和下來,卻更顯出其中的冷嘲熱諷:「祖父說笑了,比起祖父,我自然是好上許多。方才這便算是孫女孝敬祖父的,祖父可莫要不喜歡我這份孝心啊。」

  虞仁這會兒體內的靈氣四處衝撞,需要靜心調理。即便心中再怎麼氣惱,他也只能順著虞芝的話,想方設法拖延時間。

  「芝兒,你可還記得,你剛來太清宗時,是祖父親自領著你去宗主那兒,讓他收你入宗門。也是祖父親自帶著你住進絳霄峰,就連你的屋子,祖父也沒少為你花心思。

  「你說祖父任你受那些外門弟子欺侮,可到了最後,祖父不是也替你將那些個弟子毀了修為,趕出宗門,再不讓他們有機會修煉麼?這些年來,祖父究竟如何待你,你莫非一點也不往心裡去,半點祖父的好也沒記得?

  「甚至連你的婚事,祖父都為你考慮,將那紫竹峰的嫡傳弟子為你選好,便是你不滿意,將那人殺了,祖父也未曾說過你一句。

  「今日你我祖孫相見,竟刀劍相向,實在不該啊!」

  他的心思太過明顯,虞芝自然一眼便看出。她不願聽虞仁說這些前塵往事,一樁樁都是為了讓她卸下心防,以後能更好的為他提供靈力罷了。

  但說到尹珝,她還是忍不住反唇相譏道:「祖父,那都是為了留下我的血脈,再為你尋一個新的爐鼎,往後能提供更多的靈力吧?」

  這些廢話多說無益,她不再聽虞仁如何狡辯。何況此刻虞仁恰好露出破綻,若是她不乘勝追擊,那等到他調理好紊亂的靈氣,鹿死誰手,便再也說不準了。

  到了這時,謝朝兮自然也已恢復了魔力。他腳步輕移,飛身來到了虞芝身邊,扶了她一把,將她從淺淺的水中拉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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